无解的版权纠纷 催生在线音乐转战直播场?
发表于 2020年8月

在直播平台中,有大量的在线音乐使用,其中一部分是表演者直接演唱歌曲、演奏音乐,有些是将歌曲作为背景音乐。然而,你知道很大部分直播使用的音乐都是需要付费的吗?继普通用户、影视剧综艺节目、游戏、数字专辑等众多行业领域为音乐版权付费后,直播成了音乐版权变现新的领域。

腾讯与网易的音乐版权大战

音乐版权这个概念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属于比较遥远的存在,不过腾讯与网易长达数年的音乐版权的纷争,无形之中却完成了全民音乐版权的科普。

2013年9月网易云音乐以公开信的形式,指责QQ音乐抄袭了网易云音乐的DJ节目、歌单设计及歌手入驻等功能,双方开始发生摩擦—一年后,腾讯音乐和网易云之间的矛盾升级为第一次“法庭见”。双方矛盾不断激化后,2015年2月3日,腾讯旗下的微信突然关闭了网易云音乐的分享接口,7月份,国家版权局一则《关于责令网络音乐服务商停止未经授权传播音乐作品的通知》,使得网易先是下线大部分版权外曲目,而后只得斥资购买腾讯150万首歌曲的转授协议。

2017年8月以来,五月天、林宥嘉、陈奕迅、Beyonce、王菲等歌手的作品从网易云上下架。这些用户发现自己网易云音乐上的歌单大量变灰,不得已安装了QO音乐。9月,国家版权局相继约谈了四家音乐平台以及二十余家国内外唱片公司,要求避免采购独家版权。

在国家版权局的推动下,腾讯音乐和网易云音乐达成版权合作。对网易云音乐来说,能够让变灰的歌曲重新上架,没有拒绝的理由;對腾讯音乐来说,转授能一扫业界对其“版权垄断”的质疑,为上市铺路。

相对于企业间的较量以及资本的倾轧,对于大众用户而言,腾讯与网易却让其认识到音乐版权的价值及其对音乐平台的重要性。当用户为了喜欢的音乐,不得不在平台间“穿梭”时,音乐平台为了更高的用户黏性和差异化,如同在线视频平台一样,对音乐版权举起了金元大棒。

居高不下的版权成本

想要吸引更多用户流量、想要获得更长的用户驻停时间、想要更高的用户活跃度……虽然随着腾讯、网易“握手言和”,各大音乐平台进入平稳发展时期,可围绕音乐版权的竞争却从未停息。

腾讯音乐与网易云音乐就网络音乐版权合作事宜达成一致,相互授权音乐作品,达到各自独家音乐作品数量的99%以上,并商定进行音乐版权长期合作,同时积极向其他网络音乐平台开放音乐作品授权。看似完美解决音乐版权纷争的协议,却因为那并不起眼的1%出了问题。

在那次转授合作中,腾讯音乐称,向网易云音乐转授权的歌曲数量比例由96%上升到99%。这意味着还有1%的曲库(接近200万首)还未向网易云音乐转授,恰恰鹿晗、张艺兴、王源等变现能力强的转机均在这1%的曲库里面,而这些曲库才是圈住腾讯音乐目标用户的核心。

QQ音乐能够拥有庞大的曲库,得益于腾讯长久以来的重金投入。以环球音乐为例,腾讯给出了3.5亿美金现金,另加1亿美金股权,才将其独家版权收入囊中。除此之外,腾讯还砸重金相继购买了英皇、华纳、索尼、杰威尔等华语乐坛中重量级唱片公司的独家版权。

网易云音乐在版权上的投资手笔也相当大,2017年4月,网易云音乐对外宣布,A轮融资筹措到75亿元资金用于购买版权,同期,网易云音乐购买了朴树新专辑《猎户星座》的独家版权,花费2000万元,创下单张版权的最高记录。

时至今日,各方在版权上争夺不断,带来的是巨大的成本压力。网易丁磊强调,版权费用目前依然是云音乐最大的成本支出,并指出世界三大唱片公司在中国采取独家销售模式,使音乐平台要花超过合理价格2~3倍的成本购买。而腾讯音乐在版权费用等方面的成本支出也一直攀升,2019年第二季度至第四季度,其营收成本分别为39.6亿元、43.0亿元、48.1亿元,分别同比增长46.1%、42.9%、34.9%。

对音乐平台来说,版权很重要,丰富的曲库资源是提高用户黏性和付费率的重要武器。但也要面临投入回报比的问题,不能一味依赖版权,版权音乐合同到期后仍需要继续付费,意味着在线音乐平台将一直为内容付出高昂成本。

对于音乐平台而言,版权似乎意味着成败,通过购买版权,建设平台护城河的做法表面上看起来没问题,可麻烦的是音乐版权方同平台的合作授权通常是有时间限制的,这个时间限制让版权护城河变得并不牢靠。

2019年11月5日,“周杰伦音乐版权费”登上热搜,直指腾讯音乐起诉网易云音乐的版权侵权案,再掀在线音乐波澜。根据判决文书所述,2018年4月1日凌晨至下午6时,网易云音乐方面在知晓和腾讯音乐的版权授权已经到期且不再续约的情况下,伪造了一张包含200首歌曲的《周杰伦热门歌曲合辑》假数字专辑,以400元/张的价格向用户出售,共计获得非法收入184226元:并向4617名购买用户赠送周杰伦实体专辑礼品,总价值为365967元。

“周杰伦音乐版权费”事件并非孤立存在的,当音乐平台同版权方授权时间到期后,如不能顺利续签合约,恐怕就意味着前期投入打了水漂。对于音乐平台而言,源源不断投入购买版权几乎已成定局,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音乐平台不断尝试版权变现也就无可厚非了。

音乐版权坎坷变现路

多年以前,一则关于“86版”《西游记》主题曲和插曲作者许镜清,渴望凑钱开一场《西游记》主题音乐会的新闻引发了不少人关于音乐版权的反思。

盗版盛行的2003年,红极一时的《老鼠爱大米》单月下载超过600万,产生的营收高达1200万元。到了音乐版权需要高价购买的年代,音乐人的收入反而愈发不乐观。中国传媒大学在《音乐人生存现状与版权认知状况调查研究报告》中揭露的数据:对入行超过5年的音乐人调查数据,71.43%的音乐人收入有所提高,近58.29%的音乐人税前收入高于8000元,也有29%的音乐人没有任何来自于音乐的收入。

没有收入的给养,谈何原创音乐?这些年,国家版权局发布《关于责令网络音乐服务商停止未经授权传播音乐作品的通知》、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出台了《关于大力推进我国音乐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等一系列政策措施来规范我国音乐产业的发展秩序,音乐行业也迎来了拐点。

当下,数字音乐的盈利模式主要有广告收入、用户付费、游戏授权、数字专辑等多个模式,而在2015年网络音乐正版化行动前后,在网络音乐平台之间上演了激烈的版权争夺战,在一系列并购、重组、版权置换后,数字音乐市场的几大阵营已经初步建立。

本文刊登于《新潮电子》2020年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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