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停在沙溪古镇
作者 李俊蝶
发表于 2024年2月

或许是,树上有猫,猫的上方是月亮。大金毛趴在店门口假寐,时不时地抬起眼皮偷瞄。

或许是,抽着旱烟的老者,靠坐在竹椅晒太阳,听着隔壁的闲聊低下了毡帽。

或许是,稻草人系着橘红色的头巾,张开手臂拥抱太阳,身后是鳌峰山打开稻田的明朗。

在沙溪小住的几日,那不肯起伏的心愿意表达,风里有着细碎的幸福,吹得人直发芽。

晨雾和雨

薄雾渐起,麻鸭毫不在意,走进这朦胧,走入黑惠江的身体,泛起涟漪。它关心着山那边的天气,落花与鱼。烟波流转,草木在参差不齐地黄,霞光也是。云层里透出雀影清冷,干瘦的玉米杆在低处自省,芭茅平静。打水洗衣的村民,试图摇醒昏昏欲睡的江影;马队走在乡间小径,铃响搅动村庄炊烟的袅袅升起。

遇见沙溪,时光轻饶相逢太晚,或者相见恨早。面纱下的女子,婉言微笑,静静守护晨雾中的玉津桥。许她安康,许她永远不被琐事烦扰。站在桥上的人,前路快要降临风雪。如果可以,请记下此刻一两颗即将隐去的星子,山前的房屋在淡淡地白,路在孤寂的尽头回转。那些需要缝补的愿望,缝补的旧时卡带和鱼缸,不如就此跟随小纸船顺着溪流远游。

归途的雾气凝结成雨,黄土墙愈发沉稳,蒲团和我一同等在廊下,发生这些时,整个沙溪还在睡梦,所以雨来得安静。沙沙的,沙沙的,触碰到大地就没了声响,在鹅卵石相连的凹处看见倒影。我打伞走进,头顶是一道细长的天青,如被酥油浸润,这红砂石板街面与青砖瓦顶的绵密温存。炮仗花垂挂在低矮的墙头,我踮着脚接住一滴晶莹,隐藏的小花妖写给大地的蜜语,我在末尾缀上句莽撞的亲昵。

执伞转圈的少女,裙边飞扬,黄伞甩出的雨点落在与另一把伞的擦肩,落在伞下宠溺的眼神。

本文刊登于《环球人文地理》2024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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