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先生的话
作者 唐志远
发表于 2024年3月

《拾零新集》这本书如朱先生在自序中所言,为“《随笔》文丛”之一种,内容很杂,“有述往事的,有怀故人的,有读书笔记,有给朋友和自己的书写的序,有正正经经的议论,也有和人开玩笑的文章。总之,杂得很”。在这杂多的文章中,我首先爱看的是述事怀人的文章,大概因为这些正是袁枚所说的言情之作。如《遗札盈箱有泪痕》一篇记载,在收到朱正先生寄送的研究鲁迅回忆录的稿子后,冯雪峰先生写给朱先生一封信(1976年1月5日),既对他的正误工作表示肯定和赞赏,“觉得你‘正’的是对的,你确实花了很多时间和很大精力,做了对于研究鲁迅十分有用的工作”,又对他文章中的口吻和锋芒提出了异议,“在这种口吻中又流露了你的似乎压制不住的骄傲”“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出于对朱正的爱护,冯雪峰将稿子转给了好友孙用,二人商议后,决定先将稿子寄回他修改,并曲折述说了这样做的理由。这件事令朱正很感动,他在文章中动情地写道:“冯先生是在知道自己来日无多的时候,把我介绍给他的至交孙先生,托他接着照看了我好几年。”接下来即记述同样素昧平生的孙用先生对他的“照看”,此不多及。1978年12月15日,孙先生致信安慰朱先生:“您二十年来的生活道路,真也经历了千辛万苦!但愿‘严霜烈日都经过,次第春风到草庐’。纸短情长,不尽欲言。”即可看出长者的殷殷深情。在孙用去世多年之后,朱正拆阅孙先生的来信,“仿佛又回到那岁月去了”。“‘身废唯余长者知’,那时,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一人这样看重我,关切我,帮助我了。”知遇之感,跃然纸上。挽孙先生诗中“从今请益知何处,遗札盈箱有泪痕”句,即是此文题目的出处。

《曾老与〈鲁迅选集〉》一文记作者与曾彦修先生的交往。我从前读过曾的著作《平生六记》,觉得他是一位忠厚朴实、肯负责任的老先生,这篇文章的记述完全印证了我的观感。曾先生想在他曾任事过的人民出版社出版一套比较理想的《鲁迅选集》,先后邀请朱正、倪墨炎、邵燕祥等先生共襄盛举。

本文刊登于《书屋》2024年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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