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印封泥研究对历史地理学的推进
作者 张伟然
发表于 2024年3月

近年玺印封泥研究对历史地理学的推进,目前来看主要有四个方面。

第一方面,增添文献失载的政区名称。这方面例证很多,最显著的例证是“江南”。《史记·货殖列传》载:“衡山、九江、江南、豫章、长沙,是南楚也,其俗大类西楚。”自唐以降,都是将“江南”理解为一个地区。

张守节《正义》谓:“此言大江之南”。清代杰出史家钱大昕在《十驾斋养新录》中摘引此句:“‘江南、豫章、长沙’,又言‘江南卑湿,丈夫早夭’,皆谓今湖广、江西之地。《项羽本纪》‘江东虽小’‘纵江东父老怜而王我’。今人所谓江南,古之江东也。”这很显然将“江南”与“江东”等量齐观,全都当作地区名了。

我本科时读《货殖列传》,就觉得这句话很不对劲。“江南”前面的衡山、九江,后面的豫章、长沙,都是郡名,中间掺杂一个地区名,显得不伦不类。太史公文法严密,当不至此。但要说“江南”与上下文一样,也是郡名,又没有依据。近年孙慰祖先生发表《浙江、江东、江南为秦郡说》一文,明确指出“江南”当为秦郡名,此外秦代还当有浙江郡和江东郡。由于岳麓秦简中有“江东、江南郡吏”之文,慰祖先生的这一判断可谓不刊之论。

本文刊登于《环球人文地理》2024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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