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面临的外资流动,从国际收支平衡表(Balance of Payment,BOP)视角来看,主要分为直接投资、证券投资与其他投资三大类。其他投资可以主要理解为跨境信贷。从稳定性而言,直接投资要比证券投资与其他投资更为稳定。从中国过去的实践来看,其他投资的波动性要高于证券投资的波动性。
例如,从国际收支口径来看,中国的外商直接投资流入额在2021年高达3441亿美元,2022年下降至1802亿美元,2023年进一步下降至427亿美元。又如,从国际收支口径来看,中国的外来股权投资流入额由2021年的829亿美元下降至2022年的344亿美元,中国的外来债券投资流入额由2020年的1664亿美元下降至2021年的937亿美元,到2022年则显著下降至-1423亿美元(负值意味着外来债券投资的撤出)。
值得注意的是,2023年前三季度,外来证券投资净流出325亿美元,相比于2022年前三季度的1099亿美元已经显著改善。
由于证券投资、其他投资属于波动性很大的短期投资,而外商直接投资属于波动性较小的长期投资,因此,要更好地稳外资,就必须区分资本类型、厘清外流动机、提供差异化的应对方案。
证券投资:稳增长与资本市场改革
由于证券投资与其他投资主要决策者都是金融机构,金融机构更加偏重于短期收益,因此证券投资与其他投资流动具有很强的周期性,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汇率、双边利差、资产价格走势等指标的影响。
例如,当人民币兑美元汇率面临升值压力、中国国内利率高于美元利率(且利差处于扩大态势)、中国国内股市表現火爆时,中国通常会面临证券投资的净流入与其他投资的净流入。相反,一旦人民币兑美元汇率面临贬值压力、中国国内利率低于美元利率(且利差处于扩大态势)、中国国内股市表现低迷而美国股市表现火爆时,中国通常会面临证券投资与其他投资的净流出。
2022年至今,由于美国国内通胀率高企,倒逼美联储加息十余次,累计加息525个基点,这使得过去的中美正利差(中国国内利率高于美国同期限利率)逆转为中美负利差(中国国内利率低于美国同期限利率),且利差非常显著。例如,截至本文写作的2024年3月26日,10年期美国国债利率与10年期中国国债利率分别为4.25%与2.41%,息差达到184个基点。
由于中美利差由正转负,导致短期资本流动由中国流向美国,这在外汇市场上将会造成美元供不应求的现象,从而推动人民币兑美元汇率贬值。从2022年初到现在,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大致从6.3上下贬值至7.1-7.2附近,其中大部分贬值幅度发生在2022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