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身边的环保
作者 陶短房
发表于 2024年5月

儿子们的“课本剧”

笔者的两个儿子都出生在加拿大,如今老大已上了大一(跳了两级,因此实际年龄其实才16岁),老二也即将升入中学,十几年来这里几乎所有的中小学(公校、私校、教会学校)我们都上过,校规校风各不相同、教育思路差异很大,但似乎都有喜欢组织学生演“课本剧”的传统。

有些国家的中小学演课本剧,会有精心准备的剧本,学生中演剧天分最好的孩子才能上台。加拿大中小学则是另一种“台风”——讲究“人人参与”,恨不得让每个学生都登台(很多时候老师也会上台凑热闹),且主配角轮换着来,第一学期A演了男主,第二、第三学期(加拿大每个学年分成三学期)他就只能去演龙套或打杂。

从学前班开始,儿子们的课本剧少说80%是环保主题:气候变暖、亚马逊热带雨林消失、北冰洋冰层融化海豹无家可归……

不过孩子们在学校里演绎最多的环保主题课本剧非“限塑”莫属,俩儿子的学生生涯一共演过5次(其中一次因两个孩子恰好在同一所学校,系同台演出),且其中4次连细节都高度雷同:向海洋无节制倾倒塑料袋等塑料垃圾,导致大批海洋生物因吞食塑料袋而死亡。

记得第一次在列治文市的英才学校演“限塑”时,老大才三年级,由于是第一年入校,性格内向的他被安排演了“无数流入海洋的废塑料袋中的一只”,其中“命好”的几只塑料袋不是被男女主角即“环保少年”回收,就是被“受害者”海洋动物吞食,总之都有加戏,我们家老大仅仅忝列背景板中,混在手举涂色硬指标牌子扮演海浪的群演中,高举手臂做了几次“人浪”;一个月后学校组织去养老院演出,把这部戏浓缩后演了第二回。环保少年和海洋生物都各剩一个,塑料袋和海浪更十去八九,老大这只边缘垃圾袋差点因此痛别舞台生涯,最终转型扮演了分类回收垃圾桶;暑假后又是新一学期,学校重排升级版限塑,此时我们家老二也已转入该校读二年级,环保海洋里,后浪推前浪,光荣接班哥哥的他,扮演起流入海洋的非主要废塑料袋。彼时老大还在幻想升格扮演环保少年或海洋动物之类有台词的重要角色,却不幸直接被挤到了台下:客串舞台监督的法语兼艺术老师(加拿大中小学老师通常都身兼多职,他们自嘲“这也是一种环保”),突发奇想,给整部戏配上原创音乐,还在学生里组织了一个精干的小乐队现场配乐演奏。正好老大钢琴弹得好,当即便被指定为键盘手,自然只能从舞台边缘挪窝到舞台下的乐池里。好在只有环保分工不同,并无角色轻重之分,两个孩子倒也演得乐此不疲。

法国巴黎,纪录片《森林守护者》的主创人员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与各国学生们就环境保护进行讨论。
笔者孩子的“环保”情景,加拿大人的环保理念深入骨髓,在每个细节上的设计和执行力都到了令人“细思极恐”的地步。

原本在另一部關于节能减排的课本剧里,当时已升入中学的老大有机会扮演更重要角色——骑自行车的中学生,只可惜他莫名其妙遗传了我车技不佳的“优点”,只好转演了绿水青山背景板中的一小块。

疫情期间,加拿大学校里的各种文艺汇演纷纷被叫停,哪怕“符合社会潮流”的环保题材也未能幸免,老大就此不可逆的丧失了在中小学生涯里继续演绎环保课本剧的机遇与乐趣。老二倒是苦尽甘来,转入公校后,已在新学校的环保课本剧里扮演过两次被保护的树木,一次小树,一次大树。他的中小学生涯还有好几年,曾信誓旦旦地发出豪言,要在环保课本剧领域赶超哥哥创下的艺术巅峰,争取在升入大学前,能够至少扮演一次有台词的角色。

环保无处不在

环保节能的元素与符号,在加拿大中小学几乎无处不在。首先是每所学校、每个孩子都要用到的课本和作业本。加拿大大多数中小学的教材是循环使用的,高年级用完后回收再发给低年级接着用,因此不允许学生将课本带回家。有人说“加拿大中小学没有家庭作业”,其实还是有的,但家庭作业一般是作文或“课题”,并不需要用到课本,因此学生被要求放学时把课本留在教室里,且课本上不允许乱涂乱画,不得已必须写字也只能用铅笔轻轻书写,其目的自然都是意在减少课本损耗,以便一套教材能多循环使用几次。所有的教材和大部分作业本都是用回收废品所造再生纸印刷制作,学校反复提醒学生们,这样做的目的是“少砍几棵树”,可节约宝贵的自然资源。

我的孩子们上过的几所中小学,公立学校都是单层平房甚至简易的单层“临建房”,即便使用楼房校舍的私立、教会学校,校舍也都是清一色木结构。之所以如此,官方的解释是“环保、因地制宜充分利用自然资源”,因为据研究,木结构房屋较其他“重结构”,照明、取暖等日常开支都更节省,有助于节约能源。此外,我们所居住的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森林资源丰富,树木又是可再生资源,尽量在建筑中采用木结构也是该省相沿已久的一项重大环保政策。事实上不光学校,根据建筑规范,该省7层以下建筑除特批外都要采用木结构,甚至,全球仅有的3座12层以上木结构高楼,也有两座在该省的大温哥华都会区。

本文刊登于《世界博览》2024年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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