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比喻的翻译
作者 李海明
发表于 2025年4月

谈到比喻的翻译,一个首要的问题在于,原文与译文在风格上要尽量做到审美对等。

比喻多用于有着文学色彩的文本,文学色彩在内涵上规定了原文比喻的美,作为译文,一定要再现这种美。所谓“信、达、雅”,赋予其新值的理解,“雅”即涉及“语体”或者说“风格”上的审美对等。“信、达、雅”三字不能孤立地分开来看,它们是互相关联的整体,其中向为众多译者忽略的问题是:雅是为总纲,译本应该在雅的观照下求信、求达。以罗伯特·弗罗斯特《士兵》(A Soldier)中的诗句为例:

He is that fallen lance that lies as hurled,

That lies unlifted now, come dew, come rust, …

他是投掷后落地的长矛,他静静躺在那里

躺下了不再被举起,露水浸润,尘土侵袭,……

此处的“come dew, come rust”虽非直接的比喻,但亦缘长矛的比喻而来,译时也就有一个审美对等的问题,若译成“来了露水,来了尘土”,相信谁都不会说好,我希望能译得美一点,所以译成“露水浸润,尘土侵袭”,这就是“审美对等”。

比喻多用于有着文学色彩的文体,而文学色彩都蕴含着美感。为此,我提倡,译者在翻译之时,首先应对原文文学上的美感风格给予足够的关注。台湾著名作家白先勇先生在谈到他参加翻译自己的名作《台北人》的体会时,有一段话说得很好:“我从作者变为译者,首先要求自己尊重作者白先勇,不要随意改动原文。……翻译时,我们特别注意从原文的‘调子’出发,先定调,再重词的色彩和分寸。”白先勇先生这里所说的调子,就是风格,或者说语体。凡比喻都有自己的调子,即美的内涵,不管是长句短词,皆要能译出其调子的神韵为好。白先勇先生批评霍克斯译《红楼梦》:“他好像忌红爱绿,比如把‘怡红园’译成‘怡绿园’。我想还是把‘红’译成‘红’好。”

我同意白先生的看法,即使是名字的翻译,都不能掉以轻心。中国人的名字常有比喻意味,很美,譬如,白先勇小说《游园惊梦》中有一个人物,名叫“月月红”——这肯定是一种比喻,如何译,也大有讲究。白先勇说:“名字一经拼音,意思全无,更不谈文中之美……文月,多美的名字,一经拼音,美感就没有了。怎么办?”的确,每个译者碰到这种情况都要认真地想一想“怎么办”。我们来看看白先勇先生是怎么处理的:“月月红是花名,蔷薇科的一种,用作人名,月月叠字加上红,很有味,用音译翻不出意思,只有翻词典,找了几百个蔷薇科的花名,没有一个叠字的,于是请教高先生1。

本文刊登于《英语世界》2025年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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