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醒时北疆晴
作者 张兴文
发表于 2025年9月

总要经历几次徘徊与试探,温暖的和风才肯吹向北疆,常年居住在伊敏河畔的居民们,每年都会目睹一场盛况,谷雨前,河面上的寒冰还能照见月光,当谷雨节气正式来临的时候,冰面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慢慢解体成一片一片的冰排,顺流而下。当冰排被撕裂的那一瞬间仿佛约定好了一样,呼伦湖、贝尔湖,还有蜿蜒曲折的莫尔格勒河,都冲破了寒冬的束缚,舒展着慵懒的腰肢,羞涩地拉开了早春的帷幕。

撕裂的冰排,悄悄退场,伊敏河在某个朝霞满天的清晨,闪烁着银色的光芒。鱼儿们此刻也在春寒料峭的微风中,快乐地畅游,“禁渔”政策的出台,可以让它们安心繁衍生息。偶尔鸟雀飞过,惊起河面点点涟漪,它们在枝头呢喃着春日的美好,那歌声惊扰了冻土,一颗颗嫩芽等待着破土而出的美好时刻。

然而,在万物复苏之前,北疆深处也必然会经历几次“开春失败”。天气就像个任性的孩子,痛快地下上几场雪,刮上几次风,北疆才能真正地展现绿意盎然的春光。

小草最先得到了春天到来的消息,一眨眼的工夫,被皑皑白雪覆盖了好几个月的土地上,就会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被露水浸湿的林区春意

九岁之前,我一直生活在林区,与大城市不同,我生活的地方,有树木在呼吸,有小河在流淌,更有远山温柔的怀抱,每一处都是那样的自然天成。

小的时候,母亲总会等一场雨的到来,因为在雨后,新鲜的蘑菇就会肆意生长。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邀上三五好友,带着我去爬山,去涉水,去感受大自然的美好。我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欢快玩耍,任凭清晨的露水打湿我的双脚。我们会爬到山的最高处放声呼喊,这时,来自四面八方的回声,总会穿透耳膜,到达我的内心,那种愉悦是无法言表的。

林区的河水到底有多清澈呢?我能清晰地看到鱼儿在水中畅游,也能借助工具,捞起一大把的蝲蝲蛄。而林区的山上,除了大片的蘑菇,还有山丁子、稠李子,它们长在树上,被我们随意采摘,有些时候等不及回家冲洗,就直接吃进嘴里,碰到那些还没成熟的果子,嘴里会酸涩很久。

本文刊登于《骏马》2025年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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