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单独执行送弹送粮送水任务
作者 叶青松
发表于 2023年3月
战士们在连队荣誉馆内参观用被面做成的荣誉军旗原件

当笔者看到新中国成立70周年国庆阅兵战旗方阵中出现的那面荣誉军旗“钢铁英雄连”时,脑海里跳出了天山北麓伊吾山城圆盘山上屹立的那尊背驮两只水桶、扬鬃奋蹄的大理石战马雕塑。雕塑前面写着“军功马”三个字,格外醒目。这是伊吾县人民政府为纪念在伊吾保卫战中作出特殊贡献的一匹枣骝马而塑建的。1950年春夏,在伊吾发生了震惊全国的伊吾保卫战,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军16师46团1营2连指战员与国民党土匪浴血奋战40个昼夜,最终赢得胜利。战斗中,一匹枣骝马立下奇功,被誉为“神马”。一匹高昂美丽的枣骝马,一个英雄的钢铁连队,他们的故事美丽又传奇……

2连进驻伊吾

1949年9月,新疆和平解放,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军奉命成立北疆军区,罗元发兼任北疆军区司令员、张贤约兼任北疆军区政委。16师驻哈密,17师驻迪化,17师50团驻伊犁。

新疆和平解放后,乌斯满和尧乐博斯秘密策划了一场武装暴乱。在解放军向新疆进军时,乌斯满召集各头目开会,决定趁解放军立足未稳之际,发动暴乱。

尧乐博斯是国民党哈密专员。蒋介石为收买尧乐博斯,任命他为“新疆反共司令”,内定他为未来“哈密王”。

1950年2月,乌斯满和尧乐博斯利用第6军忙于生产、建政、改编之际,裹挟2万牧民发动武装暴乱,开始在乾德(今米泉)、阜康一线烧杀抢掠,后来发展到围攻奇台,袭击吉木萨尔,血洗九运街。乌斯满和尧乐博斯组织的土匪,暴乱气焰越来越嚣张。16师副师长罗小伟前往基层部队时,在七角井被土匪伏击牺牲。

一时间,稳定新疆社会秩序,保护新疆人民生命财产成为头等大事。按照解放军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指示,新疆军区迅速组建剿匪指挥部,王震任总指挥,张希钦任参谋长,罗元发任北疆剿匪前线指挥。王震给罗元发的任务是,迅速肃清乌斯满和尧乐博斯匪帮,保卫新生人民政权。

罗元发回忆:“我根据王震司令员的指示,研究审定了对土匪叛军作战部署,组成了东西两路剿匪大军。命令16师师长吴宗先、政委关盛志率领本师主力和民族军骑兵40团3营负责巴里坤地区清剿任务;命令17师师长程悦长、副师长袁学凯率领49团、51团、军骑兵團、5军40团主力及骑7师、战车团各一部负责奇台以西清剿任务。各部队接受任务后,深入进行政治动员,杀向匪帮控制的地方。”

16师46团1营2连奉命由副营长胡青山带领进驻伊吾。

伊吾是哈密东北的一个山城小县,四周高山环绕,中间是一块天然牧场,对外交通十分不便。新疆解放后,尧乐博斯勾结原国民党伊吾县县长艾拜都拉、副专员阿通伯克、反动头目贾尼木汗,以此山城为据点,发动武装叛乱。

1950年2月16日,2连先头部队在副营长胡青山、第一连长赵富贵率领下,从哈密乘车至沁城。在沁城过完春节,骑马经小堡,于2月21日抵达伊吾。先头部队到达伊吾后,部分指战员驻扎在县城警察局院内,县工委成员住在原国民党党部院内。

2连第二批人员于3月17日从酒泉乘4辆大卡车出发,第一天到安西,第二天到星星峡,第三天到哈密。当天晚上,1营营部通知:“2连明天不走,就地休息待命。”

时任2连指导员的王鹏月回忆:“我们于1950年3月17日乘汽车向新疆进军,经过安西、星星峡,3月20日到达哈密。第二天,营长向我们交代进驻伊吾县的任务。营长说,团部指示,2连进驻伊吾,首先要向县工委汇报工作,接受任务,听取情况介绍;其次,与先去的胡青山副营长、赵富贵连长一起研究连队工作。部队的主要任务是到淖毛湖、下马崖开荒生产及部署城防兵力,维护社会秩序,保卫新政权。伊吾是一个偏僻落后的民族地区,你们要与少数民族群众、当地政府搞好关系。虽然伊吾已和平解放,但不甘心失败的敌人还要捣乱,要提高警惕,同时要做好开荒生产的一切准备。接受任务后,我们就组织部队学习讨论了两天。3月24日,师部派汽车将我们连送到南山口,因雪大,汽车无法过天山,只得步行翻越。战士背的行李太重,加之空气稀薄,不少人晕倒在雪地上。我们及时组织互助,克服高山行军的困难,于当天深夜到达口门子,这时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第二天(25日)天刚亮,团部民运干事和老乡牵来100多峰骆驼,专供我连驮运东西和乘坐。我们的干部战士从未骑过骆驼,骑在上面很不适应,不少人从骆驼背上摔下来,就这样从口门子到盐池走了一个整天和半夜,第三天,即26日才到达伊吾县城。”

3月26日,2连第二批指战员进驻伊吾。当天,王鹏月和第二连长王曰澍、副指导员罗忠林察看伊吾四周地形。

3月27日下午,2连召开排以上干部会议,部署了兵力:伊吾城西南由1排排长李振江率全排(缺2班)防守,北山由2排排长周克俭率全排防守,南山由3排排长杨凤山率3排两个班防守,小炮班和3排一个班留在营房作机动。在会上,副营长胡青山传达了师首长指示:“2连要准备剿匪,打击乌斯满,同时要提高警惕,防止敌人突然袭击捣乱!”会议同意了由第一连长赵富贵带1排2班前往淖毛湖开荒生产。

会后,各排按部署展开。3月28日,2连兵力部署完毕。

3月29日上午,胡青山和赵富贵率1排2班骑马前往淖毛湖。让胡青山和赵富贵没有想到的是,早在9天前,尧乐博斯等土匪头目已策划好在3月29日暴乱。家住淖毛湖的原国民党伊吾县副县长赛旦·素文按照“组织舞会,邀请驻军参加,当场解除武装;以研究生产为名,将驻军干部骗出,再打上干部的旗号到营房逐个诱捕战士;解决当地驻军后,立即派人前往伊吾城参加攻城”的暴动计划,组织14名土匪骨干分子,开始切断外界电话线,以和蒙古联合名义诱骗赵富贵。

2连被叛匪包围

淖毛湖在伊吾县城北面68公里,有耕地30余万亩,是伊吾的主要产粮区。2连1排2班在赵富贵率领下抵达淖毛湖的当天下午,赛旦·素文按照尧乐博斯的指示,在淖毛湖召集保长、自卫队长等人开会,决定当天行动,举行叛乱。在赛旦·素文的策划下,一匪徒来到营房对赵富贵说:“外蒙来了3名代表,他们说新疆解放了,联合起来打乌斯满土匪,让你到达子泉面谈,同时共同研究修渠的事。”

赵富贵信以为真,只身一人来到达子泉约定地点,进门一看,没见外蒙代表,即转身出屋,被预先埋伏在门两边的匪徒拦腰抱住,抢走了枪。

据事后被活捉的匪徒口供,赵富贵当场厉声说:“你们杀我一个人不要紧,中国人民解放军多得很,永远也杀不完。解放军马上就要开过来!”匪徒们把赵富贵关在一间土房内,随后便残酷地枪杀了他。赵富贵牺牲后,遗体被当地牧民杨克荣、冯才、韩兴福就地掩埋。

赵富贵被绑架后,赛旦·素文带领17名叛匪到卡尔桑隐蔽起来,派一名匪徒以赵富贵的名义骗战士到地里浇水。2班战士不知是计,派出7名战士,途经卡尔桑时被匪徒抓走。之后,匪徒又来到2班住的营房,副班长郭瑞华发现情况可疑,却因手中没有武器被俘,另外3名战士亦未幸免。战士张江龙在營房西北角的炮楼上站岗,叛匪伪装成老百姓,用诱骗的办法抢走张江龙的枪。最后,叛匪把2班战士全部押到达子泉。在达子泉,2班所有人遇害。

当天(3月29日)上午,胡青山送赵富贵和2班战士到达淖毛湖。下午,胡青山和通信员粟士成骑马开始向伊吾县城返程。赛旦·素文派出7名叛匪尾追胡青山,同时派土匪在苇子峡“等候”胡青山,计划将胡青山杀害在苇子峡。当胡青山到达苇子峡时,一名匪徒“热情地”摆好饭菜接待,等待尾追匪徒的到来。胡青山谢绝吃饭,立即要求匪徒备马换骑。匪徒见粟士成全副武装,不敢动手,只得给胡青山和粟士成换马。

胡青山和粟士成二人刚出苇子峡,追杀胡青山的匪徒们就赶到了。眼看胡青山疾驰而去,他们深知追赶不及,只得悻悻作罢。

胡青山脱险之时,伊吾县城正“动荡不安”。赛旦·素文通知县城的匪徒们:淖毛湖叛乱成功,实施“托背梁”计划。

本文刊登于《党史博览》2023年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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