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
老赵慌了,起因只是一件玩具。
前两天,村东口刘家的闺女过10岁生日。刘老头是“老来得女”,对这个闺女分外溺爱。这次过“整岁生”,刘老头挨家挨户地打电话,几乎把整个村的人都召遍了。当然,老赵也是其中之一。老赵和他的老伴赵婆住在靠村西边的矮土房里,他们的儿子已经在外工作了,很少回来。但在长途电话里说过得还好,老赵也没太过担心。尽管如此,他还是每个月都去镇上给儿子打些钱过去。为此隔壁的二喜总是奚落他:孩子都没要,现如今种地还能赚几个钱?已经老眼昏花了,别再把自己身体搞垮了,反而拖累!老赵也只是当耳旁风:儿子是个什么性格,他哪能不知道?自己辛苦半辈子了,不差这几天。而且因为赵婆患了病,常年不能下床,这两老口日子过得很是清贫。
但贫归贫,电话上了门,人是肯定要去的,孩子过生日,礼物也肯定要跟着人去的。可这就为难了老赵——自己日子紧巴巴的,天天两粥一饭,剔了药钱,哪里还有钱去买礼物?再说了,现在时代不同了,提一篮鸡蛋水果人也不稀罕。但买礼物就得骑几十公里车到小镇去,老赵不愿意走这些冤枉路。傍着门看着渐渐阴沉的天色,早知道上次进城买药时带一些也行啊,他摸了摸下巴,目光转向床上熟睡的赵婆。
兀的,阴云密布的天又露出了一些阳光。老赵想起了什么,他想到了他的儿子,他给他儿子买过的玩具还收在榻下的间格抽屉里。这些玩具虽然放久了,但大多都是八九成新的。那是买来后儿子并不感冒,所以就都收了起来。以前老赵还纳闷儿自己对玩具的理解可能不同于儿子,但现在成了一件应时的方便事。这也不能怨儿子都不经常摆弄这些个“礼物”。因为老赵买的玩具大多都是一些木雕的鱼、青蛙或是玩不坏的铁球,这对大孩子来说,提不起任何兴趣,所以玩具们在儿子外出上学后就一直躺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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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美文》2023年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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