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11年的沉寂,嘉子峰、小贡嘎、鹊巴峰攀登报告
作者 刘峻甫 陈楚俊
发表于 2023年3月

早在2021年11月,阿楚和刘峻甫就已经有了攀登嘉子峰的想法。幺妹峰时下仍处于严格的管理中,并且天气预报也没有显示出可供攀登的天气窗口,漫长等待中,两人开始寻找其他目标,嘉子就在这时候进入了视野。

贡嘎山域有着极其丰富的山峰资源,从1932年西康探险队Richard L_Burdsall和Arthur B.Ernmons首登贡嘎主峰至今的几十年间,贡嘎山域有过众多振奋人心的攀登记录。但嘉子峰在过去的10年间仅有一次攀登记录,上一次有中国人攀登嘉子峰,更要追溯到2011年,周鹏与严冬冬在嘉子峰西壁开辟了“自由之舞”。即使贡嘎山域不再人迹罕至,这里仍然值得攀登者深入探索,还有很多艰难有趣的攀登路线等待攀登者开辟。

刘峻甫和阿楚本计划于2022年秋季前往藏东南进行考察与攀登,然而疫情之下,这个计划一推再推,最终流产,于是他们决定前往贡嘎以北的山域进行攀登探索。

小贡嘎

Russian Style,北壁直上

2022年10月15日,刘峻甫、阿楚、童海军(小海)和厨师余贵礼(183)从成都出发,并于当日抵达老榆林村,第二天到康定城里采购物资。17日在当地人泽旺和旺秋的帮助下,一行人在上日乌且营地建立起了攀登大本营。进山当日,一路上大雾弥漫,旺秋大哥说,山上已有十多天没晒过太阳,几乎每天都是类似的大雾天气,这不免让他们对后面的天气状况有些担忧。

18日凌晨,山间降雪,大本营周围依旧是大雾弥漫。阿楚、刘峻甫、小海三人上行至嘉子峰C1营地,考察西壁路线并进行海拔适应,同时运输了一个两人帐和几个气罐。到达海拔5000米后,大雾散尽,嘉子峰壮观的西壁和日乌且北壁一览无余,相当震撼。当晚他们回到大本营休整。

19日上午,三人从上日乌且大本营出发,沿河谷返回两岔河,并沿山谷间的河流翻上冰碛,下午在小贡嘎北壁脚下海拔约4600米处设置了营地。营地没有水源,但前日的降雪在山坡上留有积雪,三人化雪取水。在营地休整一晚后,20日凌晨4点,三人分为两组开始攀登小贡嘎:刘峻甫与阿楚为一组,小海则在与两人相距10米左右的地方独攀。

攀登一开始,雪坡还不太陡峭,刘峻甫和阿楚也并没有选择结组行进。他们很快到达了海拔5200米的高度,雪坡上的流雪十分频繁,两人的身旁流雪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但并未影响攀登进度。从5200米左右开始,刘峻甫和阿楚开始结组,随后便是一段20多米的冰壁,难度不算很大,A13左右,冰壁过后又变为雪坡。小贡嘎的北壁覆盖了一层积雪,很难找到突出的岩石设置保护点,挖开积雪,下面也没有冰面可以放置冰锥。不过两人在评估雪况和坡度后认为他们有能力保证不滑坠,到达5600米之前,两人放置的保护点都很少。小海则在两人右侧10米左右的地方独自攀登,由于不需要考虑绳索操作,小海的攀登速度比两人更快。但刘峻甫和阿楚还是隐隐担心,时常要关注小海的情况,生怕他~个失误滑落山间。

5600米之后,雪况变硬,介于雪和冰之间,冰镐可以很稳定地扎在雪层中,但冰况无法设置冰锥。此时坡度已有约70度,需要设置保护,却很难找到牢固的保护点,只能用冰镐清理岩石表面的积雪,寻找一些岩石保护点,这难以避免地降低了攀爬效率,也很难找到适合的保护点。雪层下的硬雪逐渐变为了一层薄冰,厚度仅3-5厘米左右,不仅很难做保护点,也很没有安全感,镐尖入冰稍微深一点就会触及冰层下的岩石。这一段稍显艰难的攀登持续约70~80米,并且此处有一段略有难度的混合地形,难度在M4左右。

在这样的坡度下,有一段绳距刘峻甫和阿楚之间甚至连一个保护点都没有,这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但凡两人之一意外脱落,后果都是灾难性的。而通过这段糟糕的冰况之后,积雪又再度变软,软到难以支撑体重,在一些积雪覆盖的岩面上让人进退两难。经历了连续近13小时的攀登以及路线上频繁的流雪和极其糟糕的冰况后,当天下午4点50分,他们到达了小贡嘎顶峰。在顶峰休息片刻后开始下撤,由于攀登线路上糟糕的冰况和被积雪覆盖的岩石,原路下撤难以设置稳定的保护点,于是三人选择从西北山脊的传统路线下撤。

绳降了四五段后,三人开始倒攀下撤,当晚约10点,三人返回到4600米处的营地。北壁直上,这是俄罗斯攀登者在攀登高山时惯用的模式,这条线路也由此得名“RussianStyle”(A13,M4,Snow70°,-1400m)。需要补充的是,虽然从线路的难度定级上看,这是一条媲美“自由之魂”的攀登线路,但实际上线路大部分为雪坡,仅难点难度达到了定级中的数据,因此这条线路并没有定级中看起来那样艰难。

本文刊登于《户外探险》2023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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