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枥斋的诗
古神的低语
看到一颗土豆,发芽的土豆
在一堆土豆之中,随着父亲的手
被拎出来,丢到一旁
滚动,然后停止。在我的脚下
让我记起某一次的合唱团
那时我10岁,为了纪念儿童节或者
其他值得被纪念的日子——我并不在乎
教声乐的老师,一个体型瘦弱的中年女人
抓着我洁白的衬衫领子
把我从第三排靠中间的位置拎出来
让我站在所有人前面,面对着他们
去重复表演我失误的那一段旋律,接受审判
那些嘈杂的声音,搅拌着太阳光线
将我包围着,让我觉得世界可能是一种虚假
或者世界在我拙劣的抵抗之中开始分裂
直到我最终如愿地被赶出节日庆典的队伍
发芽的土豆依旧在尝试,滚动
去触碰我的球鞋,它富有毒素而无法被食用
那些海葵一样的触角不断地从它的身体里
伸出来,挥动。像克苏鲁的子嗣
它让我低下来,再低下来,去听它的独唱
一种可以证明我的,古神的低语
裂缝
漆匠勤松站在一面毛坯墙前面
用手比划着面积和长度
那一年他20岁,穿一件满是油漆点的牛仔衣
他教我唱《海阔天空》,他蹩脚的粤语发音
至今让我想笑。他背对着我
好像声音是从墙壁里发出来
当他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我
他手中的猪毛刷在阳光中闪耀着
一道金色的光线停留在我们之间
我能记起的关于他的全部
就定格在那一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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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西湖杂志》2023年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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