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散文大体是有温度的。散文特别在写人的方面,自己不喜欢的人,作者是不会用散文去写的,那可能是用杂文去写了。
我记得在80 年代最初的时候,我读过一本在旧书摊上买的散文集,其中有一篇我印象很深,叫《橘子红了》,那是属于红色散文一类。有一位在1949 年以前参加革命工作的同志,写他在解放前夕,沉浸在一种胜利者的喜悦中,早早地就买了橘子。当地的橘子成熟得比较早,而且那个季节的橘子是最好的。他买了一些橘子,放在托盘里等着他那位最喜欢吃本地橘子的战友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然后由此,他就回忆起这位战友的一二三四件革命过程中的往事。
但是这橘子在那儿摆了一天过去了,战友没来;两天过去了,战友还没来;三天过去了,四处打电话问战友在哪,所有的电话都回答他,此人没有下落。因此我觉得,这篇散文本身的角度是特别新颖的,特别值得我们借鉴。
还有冰心的《小橘灯》,《小橘灯》应该是非常短的,最早可能还收在以前的课本中。《小橘灯》写,冰心本人在一个什么情况下,走到了一个什么偏僻的地方,然后不得不在那儿住了一夜。那人家里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跟她交流得特别愉快,但是天没亮的时候冰心就要走。这橘子是冰心带去的,那女孩吃了橘子之后——我们剥橘子皮都是一瓣瓣剥下来——女孩特别有心,把橘子皮剥得非常完整,没有分开。然后等冰心走的时候,她把所有的橘皮瓣堆在了一起,中间放了一个小小的蜡烛头,然后用一根筷子挑着,这样,橘瓣就形成了一个小灯笼。然后她就给冰心说,外边天黑,路也滑,你又是一个陌生客,拿上这灯笼。这篇散文在当年虽然很短,但是影响很大,因为当年正处在一种白色恐怖时期,连鲁迅都说,恨不得白天提着灯笼走出去,然后冰心也写了这篇《小橘灯》。
我觉得,我们的《散文选刊》杂志的内容是最散的。而《读书》杂志,虽然叫《读书》,但是偏偏它的内容主要都是像随笔,因为那里所发表的内容,基本上是北京或者其他省份著名大学的学者们,读了中外的什么书、有了什么观点,写出的关于一本书的随记。
散文的题材性是较明显的,它和随笔的共同点都是属于非虚构类,内容也特别丰富。写人写事的,写风光、四季的,旅游记的,追古溯今的,然后还有咏物抒怀的,从动物、植物,到高山、大河、谷子、救济等等,甚至包括小昆虫。我们要读的散文,甚至在我们的古诗词里也有这个现象。因此我们几乎可以说,目前散文中所有的风格和所写到的内容,在古诗词中几乎都能找到相对应的一些篇章。比如说《爱莲说》,我个人觉得它虽然写的是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他赞美的是莲花,但是实际上他是通过写莲花来表达人品格的坚守,跟今天的散文风格是接近的。
如果我们读《唐诗宋词》的话,好像前几篇就有一篇是《咏蝉》。我们知道,虞世南的《蝉》后两句是“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因为蝉总是在树的最高处,我不是凭借外力把我的声音传得很远。实际上我们说的诗言志,可能在《爱莲说》中,在《咏蝉》中都有体现。但是这样一种言志或者言情,这里说的“情”还不仅仅是爱情的情,而是个大写的“情”。言情怀,那都是在散文中可以得到对应的,比如说“明月几时有”,这是一种情怀;《赤壁赋》也是一种情怀;《长恨歌》就是有叙事的,是写人写事的。那么,散文的写人、写事、写他者,包括写动力,也都是有温度的。
记得,十几年前的《读者》杂志上,头条转过一篇文章,是保加利亚的一位作家写的,那时我觉得自己还是读过一些作品的,但是我第一次读保加利亚的作家写的,他写到一头老牛。老牛一直被父亲和母亲视为家庭的劳动伙伴、成员之一,也是付出了努力的。所以,当老牛老了的时候,被家里边像敬仰老人一样敬仰着。我记得其中有几句话是,当老牛早晨起来散步的时候,自己会出了牛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