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笔写作本文时,窗外夜色低垂,归巢的鹦鹉在树上咕咕地呢喃,电脑里放着一首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From Little Things,Big Things Grow)。這首歌是一位澳大利亚艺术家为原住民发起的一次长达七年的抗争所写的歌曲,随着对原住民文化的认同,这首歌一再被翻唱。
我的孩子们正在床上入梦,对澳大利亚原住民文化的尊重是他们所接受的澳大利亚教育的一部分。而此刻,我想到的little things,则是另一件事:陪孩子阅读。
我家的每个床头都堆了一小摞书,其中很多是中文的,从两三岁起,他们在读一本又一本的中文书中,慢慢积累对知识的爱好,滋长对中国文化的亲近感,这是他们文化身份的另外一重。
萌芽
这颗阅读的种子什么时候埋在我心中,我并不知道,也许在儿时。儿时的家里四墙都是书架,孩子天然的好奇使得我在认字后便在书架上找着书“啃”,我的阅读在一个无界限的宽广领域中进行,四下无人,成人偶尔推荐,但并不干涉。儿时的自由探索最容易成为自我的一部分,因而成年后,阅读成为我个人身份的重要部分。
儿子出生后,我就买了很多绘本。还记得最开始给他读的一本书是中译版《晚安,月亮》,那似乎没有明确意义的韵文并没有打动我,我有点怀疑自己的审美,后来我读到英文版才知道,有的绘本是翻译后就很难有其真味的,这本算其中之一。
后来陆续试读了《鸭子骑车记》《小黄和小蓝》《田鼠阿佛》等获大奖的作品,在孩子低龄期亦反响平平。直到我们遇到了一本书《抱抱》:一只小猩猩在寻找妈妈的路上,遇到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和它们的妈妈“抱抱”,而没找到妈妈的小猩猩无人可抱,最后它终于和妈妈重聚,妈妈抱着它叫“宝宝”。故事的峰回路转令孩子享受其中,而且每次在读到最后一页时都要求一个拥抱。这大概是童书最初打动孩子的地方:在读的过程中,和成人之间产生温柔的联结。
从这时起,我和孩子开启了亲子阅读之旅,慢慢发现有些经典未必适合给孩子入门,于是开始寻找一些针对低龄孩子的系列书:《小熊宝宝》《噼里啪啦》《米菲兔》之类。这个年龄的习惯是喜欢重复,因为儿子喜欢车,一套《开车出发系列》、一本《晚安,工地上的车》我们读了十到二十遍。女儿在两岁前从来不跟我们一起读书,但两岁后突然大爆发,一下子对书很感兴趣。
儿子三岁到四岁读了更多的成套绘本,比如《十四只老鼠》《小猫莫格》《乌鸦面包店》《蚕豆大哥》《一百层的房子》《幸福小鸡》系列等等,后慢慢引入了情绪管理和科普方面的书,还读了一些数学启蒙、身体健康类书籍,比如关于身体健康的《我的身体》系列,《牙齿大街的新鲜事》《肚子里的火车站》等等,其他的还有中国文化方面的,比如过年、中秋节、端午节,每次遇到节日我会选这样的书给他读。
四到五岁的某一天,儿子突然对《神奇校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然后延伸到其他科普书籍,比如《妙想科学》《小小牛顿》。他通过读科普书变成了一个小“冷知识爱好者”,经常给我传播一些比如“妈妈,你知道吗?1头鲸鱼有33头大象那么重”这样的信息。五岁后,慢慢试着引入了一些桥梁书,比如《晴天有时下猪》。就这样,我和儿子读书一直读到现在,在他三四岁时经历一个高峰,五六岁刚上学时有个下降,到了七八岁时随着和妹妹的亲子阅读又重新开始。十岁的儿子和六岁的女儿,如今晚上最喜欢的时刻,还是依偎在我身边,和我一起读书——儿子最爱读的是《中国历险记》,对他而言这套书的难度超过了他的中文能力,所以他总是赖着我读,而女儿喜欢跟着哥哥听,也喜欢读绘本。



小树
我们不但一起读书,也会听书。有些绘本,真的适合先用耳朵听,配套的音频做得很精致,就像听优美诗歌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