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嗜酒如命的猪
作者 刘甲凡
发表于 2023年6月

在山东牟平方言里,“格路种”是“格外不同,路数不大众”的意思。那一年,我家买回一头小壳郎猪,确确实实是个“格路种”,也因此留下一段令人喷饭的小故事。

那是上世纪70年代,牟平酒厂用地瓜干和稻糠经麸曲发酵、烧蒸酿酒。提取酒精后,那些稀溜溜的酒糟,沿着管道沟排放到酒厂西边的护城河里。河床上用土筑坝修建了一长溜酒糟沉淀池,安排专人看管,有到这里挑酒糟喂猪的,就收取每桶2分钱的费用。那时,大力提倡养猪积土杂粪种庄稼,不光农民家家户户养猪,每个生产队还建有养猪场。如此,别说精饲料,就连粗饲料也严重不足,这些酒糟就派上了用场。

用酒糟喂猪,实属无奈之举。因地瓜干和稻糠经麸曲发酵后产生的酒糟,有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别说吃,有的猪连闻也不闻。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人们都挖空心思想办法,大多是采用清水冲洗或晒干去酸,但效果一直不理想。我也试过用酒糟喂猪,最终也是因猪不愿吃而放弃。

我结婚第二年春节期间,和大舅哥说好了,让他帮忙买个不挑食、长膘快的小猪仔。他在公社兽医站分管阉猪,一年到头和猪打交道,见多识广,一般不会看走眼。

过了几天,他用自行车带来一头小壳郎猪,我打眼一看心里就有点不痛快。那头猪60多斤,瘦得皮包骨头,连站都站不稳当的样子。大舅哥告诉我,这是一所小学搞勤工俭学养的猪,9个多月了,因缺少饲料,加上猪本身严重挑食,眼瞅着快不行了。校长说趁着还有口气卖了,收回当初买猪仔的成本能平账就行。就这样,大舅哥给了他25元钱买了下来。

本文刊登于《人生与伴侣》2023年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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