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位中年妇女在自家屋内自杀,留下一封遗书和一條改了一半的牛仔裤。女警邱天由此相信,死者是被人谋杀的。
自缢迷案,女儿坚持为母申冤
北方的冬天,总像被一层迷雾笼罩,不到晚上七点,街上的车已经亮起了灯,在马路上汇成一条停滞的光流,夹杂着短暂而急促的喇叭声。
“头,花园路小区,非正常死亡……”电话里传来哪吒气喘吁吁的声音。女警邱天硬着头皮,在众多喇叭声中把车掉了个头。
“家中自缢,邻居报的警。”邱天和法医安静刚到案发现场,助手哪吒就迎上来。室内光线昏黄,客厅地上平躺着一个中年妇女。安静戴上手套,开始尸检,邱天和哪吒忙着勘查现场,了解情况。
旁边站着个男人,浅灰色衬衫,深灰色毛背心。男子名叫张学锋,43岁,是一家超市的老板。地上躺着的女人是他妻子,大他4岁,叫陆荷香。张学锋说,他一个小时前,从超市开车回家,一进门,就看见妻子挂在客厅的窗帘杆上,已经身体僵硬。
“我老婆有肾病,慢性的,常年离不了药,身体很差,脾气也不好,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和她吵了几嘴,她嚷嚷着不活了,没想到……”张学锋递过来一张白纸,说是在茶几上发现的。
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字:“没有希望,活得好累。”哪吒将“遗书”装入物证袋,他告诉邱天派出所已走访群众,邻居觉得死者平时就有悲观厌世的情绪。
房子位于4楼,门窗完好,没有入侵痕迹。窗栏杆上挂着一根白色尼龙绳,下端打着个死结,死者应该就是用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现在,悬挂绳子的地方因死者重力,留下个浅浅的凹印。在距离这个凹印50厘米的地方,有另一处划痕,周围的灰尘有磨擦过的痕迹。安静已经形成了初步尸检结论。
“死者足尖自然下垂,全身没有明显外伤,没有中毒反应,脖子上的勒痕符合自缢的特征。身体已形成初步尸斑,结合尸温,推断死亡时间是下午四点左右。”
哪吒也跟邱天确定,“遗书”上的字迹的确是死者陆荷香的。结合尸检、痕检,以及走访群众的调查,自缢的证据形成闭环,基本可以确定死者因饱受疾病困扰,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可是,陆荷香的女儿张茉闻讯赶来,坚决不同意自杀的结论,强烈要求尸检。张学锋在一边劝说,“茉茉,冷静一些,警察说了,你妈妈是自杀,你何必非要让她再挨一刀?”
张茉冷冷地看着父亲:“爸,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不会让妈死得不明不白的。”
说罢,她从随身的背包里抽出一条牛仔裤。她说,自己买了这条裤子后,觉得有点长,就让妈妈帮她改一下。邱天接过来看,牛仔裤一只裤脚已经改好,另一只缝了一半,上面连着针线,针脚细密。
张学锋的脸先是涨得通红,有点赌气地一甩手说:“你既然这么坚决,那就尸检吧。”
经过解剖,陆荷香的组织和血液中没有检出任何毒性、安眠、致幻成分。
张学锋超市的监控也显示,他早上9点上班,在中午12点多的时候出来了几分钟取外卖,很快又进去,下午5点多,他开车离开,除此之外,他再没有出过超市。
一个正在缝着女儿裤子的妈妈,会用这种惨烈的方式寻死吗?邱天和哪吒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张茉还提供了一条线索,妈妈陆荷香曾抹着眼泪对她说,她爸可能有外遇。当张茉要去找父亲对质时,妈妈却又拉住她,让她千万不要和爸爸撕破脸。
保险起见,邱天和哪吒决定,从张学锋身上查一下。果然,两天后,哪吒拿着一沓照片兴奋地来找邱天。照片上,张学锋站在超市门口,转头看向身后一个女人,女人手里拿着一件棉外套。另外几张是女人亲手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当时天气昏暗,看不清两人的表情,动作也谈不上有出格的地方,但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和女人的直觉,邱天感觉他俩之间流动着些许暧昧。
照片上的女人叫李菲,是张学锋超市的员工。邱天试探张学锋,问起李菲的男女关系。他说李菲的前夫是个混混,离婚后还经常找她要钱,她不给就对她又打又骂。邱天问他为什么不帮着报警,他说那男人把两人的孩子藏了起来不让她看,李菲怕他虐待孩子,只得都听他的。
邱天让哪吒把李菲带来。
疑点重重,第三者成了共情“姐妹”
李菲留着柔顺的长发,末端稍卷曲,皮肤瓷白,一件普通的黑色棉服硬是让她穿出几分柔美,说是38岁,看上去顶多也就30岁出头。询问过程中,李菲表现得冷静自如。和张学锋不一样,她挑着眉,大大方方地说,她是和张学锋关系很好。
“老板没把我当外人,有次我妈生病,还是他帮着给联系床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