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战争是人类最复杂的实践活动,其复杂性随着各种高新技术、高技术装备在战争中的运用和作战域的不断拓展呈指数级增长。如果从跨域的视角看,人类战争大体经历了三次跨域融合,即基于无线通信的协同作战、基于信息链路的精确作战和基于跨域融合的混合作战,对抗的重心也从兵力火力、精确作战逐步过渡到跨域融合能力。跨域混合作战使作战评估、作战筹划和指挥控制更为复杂,但人在现代战争中的参与程度和决定性作用更加突出,作战重心向认知聚焦。
跨域作战是人类活动空间和军事技术融合发展的必然结果。近年来的军事实践中,无论是多维联合作战,还是非常规混合战争,战争所涉及的政治、经济、科技、社会因素日趋复杂,战场对抗正从陆、海、空、天、电磁等物理域的搏杀向网络、认知和社会域延伸,作战领域的拓展和作战要素的叠加导致战争复杂性不断增强。
战争形态演进中的跨域作战
正如恩格斯指出的,“一旦技术上的进步可以用于军事目的并且已经用于军事目的,它们便立刻几乎强制地,而且往往是违反指挥官的意志而引起作战方式上的改变甚至变革”。科技进步促使人类战争的领域不断拓展,而战争的形态也随着作战域的拓展而日趋复杂。
基于无线通信的协同作战。冷兵器战争时期,武器作用范围有限,士兵数量和身体机能是取得战争胜利的主要因素,到了机械化战争时期,各类武器平台的出现极大地拓展了作战空间,战场范围为由几百平方千米扩大到上百万平方千米,作战空间由陆、海平面战发展为陆、海、空的立体战场,但作战行动很大程度上局限于物理空间。无线电技术的发明和运用使跨域作战成为可能,从1837年美国莫尔斯发明电报、1897年意大利马可尼实现远距离无线电通信,无线电技术逐步运用到各类作战平台。1904年日俄战争期间,日军通过无线电监控俄军舰动向;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德军坦克部队配备了车载电台,不同平台间可实现作战协同,作战效能极大提升,作战控制的复杂性也随之提高。作战重心从正面战场转移到与无线电紧密相关的密码破译和通信干扰方面,通信和机动也成为至关重要的作战要素。

基于信息链路的精确作战。随着卫星导航、雷达、成像、网络等技术的应用,构建了集成侦察监视、指挥控制、导航定位功能的信息链路,使信息与火力的结合异常紧密,作战空间由实体空间向信息空间拓展,“发现即摧毁”的精确作战成为可能,横跨不同作战域的信息要素成为各方关注和运用的重点内容,甚至在部分战争过程中,出现了后方信息分析和指挥人员多于前方作战人员的新现象。信息域成为牵引其他作战域的主导因素,指挥信息系统成为联结各作战要素体系的纽带,信息流成为取得作战要素快速流转的动力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