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男孩张弛因为打架入狱,他发誓,出狱之日,即是复仇之始。没想到,他遇上了一个改变命运的11岁女孩。
以下是张弛的自述……
出狱寻仇,遇上11岁合租女孩
2011年3月23日,领取释放证明书,我站在了监狱大门口。如我所料,没有人来接我。三年前我因为打架,被判三年。那一年我二十岁。
家人为此蒙羞,所以从没来看过我,不过,我不怎么在乎,反正自幼我便与家庭格格不入。
7月,我来到了天津。房东带我来到出租房门前,我皱了皱眉头。对面门口摆着两个大袋子,里面塞满了纸壳、塑料瓶之类。
这是个老旧小区,楼道窄,这两个大袋子几乎占了大半个楼道,饮料瓶吸引了很多苍蝇。我还是租了下来,一是便宜,二是我要找的人就在这一带。
当天夜里,我被一阵摔砸和怒骂的声音惊醒,像是一个中年男人在撒酒疯。事不关己,我翻个身蒙上被子继续睡。我得先找个活,挣点钱维持生计。我找的是临时工的工作,干了一周后,领了一千二百块,去楼下买了一堆吃的,计划吃完后出去转转。
爬到三楼的时候,楼梯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拖着一个大大的布袋,颧骨处一大块刺眼的淤青。她紧紧地靠在楼梯墙上,示意给我让路。
“你也住四楼?”我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但是我认识她手里的大尿素袋子。
看见她脸上那块淤青,让我刹那间想到了我的童年,每次闯了祸,父亲对我便是一顿殴打。想必半夜听到的打骂声,应該就是小女孩被打了吧。
可能没有想到我会主动跟她打招呼,她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努力挤出三年多不曾笑过的脸,掏出一瓶饮料:“我新搬来的,住你家对面。”
“你喝完以后,把空瓶子给我就行。”她拒绝我递过去的饮料,拖着大袋子一步步下了楼。
那天下午,房东阿姨来了,来收我欠她的400块钱。房东是个典型的天津盘头阿姨,看着挺凶,但是人还不错,挺爱唠叨。我从房东那里得知,对门是小女孩和父亲两人租住,四川人。小女孩的母亲说是在这里打工,但是音信全无。父亲身体有残疾,右腿瘸了,而且爱喝酒,脾气差。正因此,小女孩的母亲说出来打工,将近两年了,一直没有回去,只是偶尔寄钱回去。因为身体有残疾,他就在十六号桥蹲零活,入不敷出,交不上房租。
想到小女孩如此处境,我心里感触颇深,她小小年纪比我过得还糟心。
过了大概十多天,我干完临时工回家路上,在工厂专门倒垃圾的空地上看见了她。她蹲在那里,拿着砖头,一下下吃力地砸着水泥柱子,她想要里面的钢筋。我在附近的五金店买了一把锤子,走了过去,蹲下就砸了起来。她惊讶地看着我,有些尴尬。怕她误会,我说:“怎么了?这片地你承包了?我不能抢活吗?”
听出我在开玩笑,她也笑了:“这点钢筋卖的钱,都不够你买锤子。”她笑的时候,我感觉很开心,就像她在替我笑一样。从我记事起,父亲的脾气就很暴躁,动不动就打我,甚至不问理由。有时和同学打架,人家找到家里来,父亲二话不说,解下腰里的皮带就抽我,从来不问谁对谁错。因为总挨打,我十五岁就不上学了,带着一身皮带抽的血痕去县城打工。
在我的记忆里,我十五岁前,没有一天像个孩子似的开心过。看着这个小女孩笑,我很舒坦,跟着笑。此刻,我不再绞尽脑汁去想笑话了:“你不懂,这叫投资,有了这把锤头,以后这片的钢筋都是咱俩的。”
因为这件事,我和小女孩熟悉起来。她站起来郑重地介绍自己:“我姓易,易小静,十一岁。”“是易拉罐的易吗?”她听了噘起了嘴:“易拉罐好,易拉罐比塑料瓶值钱!”我听了笑笑。她看着路过的妇女,小头跟着转了过去。“想你妈妈了?”我试探着问她。
她停下摆动的脚,低头抠着背心上的破洞不说话。良久,我还是忍不住问:“你爸爸是不是经常打你?”
她说:“我犯错了,他才会打我。”我听了一股无名火蹿了起来,这么懂事的小女孩,能犯什么错?我盘算着,得跟她爸“好好谈谈”,也不差多教训他一个。
可她接下来的话让我有些哑然:“我做煳了饭,我爸会打我;我不洗衣服了,我爸会打我;我不看书了,他会打我。可是我知道,他是爱我的……”
看得出,在她心里,她爸仍是她唯一的靠山。她冲我笑了笑:“等我找到了妈妈,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我们就可以回老家了。等我回了老家,我一定告诉我的朋友,我在天津认识了一个大朋友,叫张弛,23岁的大朋友,嘿嘿!”
她的话,让我有些不安。或许她的生活比我还要糟,但是我活得不如她,是很多方面都不如她。
暖心治愈,她像阳光照进我生命
那天我跟小易拉罐聊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