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推所著《颜氏家训》,是中国传统家训文献的经典之作,被誉为“众家训之首”。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在不同场合强调家风、家教建设的重要性。在新时代背景下,道德建设尤为重要,家庭道德教育刻不容缓。家训在传统家庭道德教育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承担着传统家庭道德教育的主要责任。
作为一部系统完整的家庭教育宝典,与其他中国经典著作外译的历程不同,《颜氏家训》是由中国学者主动翻译成英文的。1966年,留美学者哈佛大学博士、我的外祖父邓嗣禹教授英译与解读《颜氏家训》的书籍,由荷兰博睿学术出版社出版,开启了《颜氏家训》海外传播之路。截止到目前,《颜氏家训》已被翻译成英文、日文、韩文和俄文多种文字。
一
早在唐代中叶,日本的一位遣唐留学生吉备真备(695—775)学成回国,就把一册《颜氏家训》带到了日本。作为遣唐留学生和遣唐副使,吉备真备曾两次到达唐朝,并在唐朝生活了一二十年。他通晓儒学、天文、兵学等多门学问,酷爱《颜氏家训》。他晚年的时候,参照《颜氏家训》的格式,撰写了日本第一部家训书籍《私教类聚》,出版的时间大约在公元753年之后。而且,成书于公元891年,藤原佐世的《日本国见在书目录》中,也已经收录有《颜氏家训》。
另据日本学者大庭修考证,1770年,毛利高标曾携带《颜氏家训》《张氏全书》《温公家范》等到达日本。说明在中国清代,日本人再次将《颜氏家训》带到了日本。同时也说明这部典籍在日本的受欢迎程度。
唐代以后,中国典籍大量地流传到日本。清代光绪六年(1880)至光绪十年(1884),作为中国驻日本公使馆随员,晚清时代的外交官杨守敬每至日本书肆访求汉籍,“购访汉籍,海舶以归”,光绪二十三年(1897)刻成《日本访书志》,其中有中国刻本,亦有日本仿刻或翻刻汉籍,达二百四十三种,又有王重民辑补四十六种,共计近三百种汉籍。汉籍在日本的流通,成为研究中日文化交流、人类文明的宝贵财富。
按照严绍璗《日藏汉籍善本书录》中所著录,日本典藏的《颜氏家训》共四种,皆为明本。近年,首都师范大学李均洋教授在日本广岛大学讲学之际,又发现该大学图书馆收藏有日本仿刻明本的“和刻《颜氏家训》”,出版时间为1662年,为清朝康熙元年。李均洋教授将其影印带回国内。此书为木刻板,刻字工整隽秀,类仿宋体,以上版本的保存及完璧归国,也可以说明《颜氏家训》在日本流传时间之久远,享誉之盛。
朝鲜半岛的家训文化产生于十四世纪,集中发展在十五到十九世纪。这与中国宋代家训的外传和影响有着密切关系。就目前检索结果可知,高丽末期申贤所撰《家范》一文较早从理论上阐述了家训文化产生的基础,而李朝初期朴堧(1378—1458)所撰《家训十七则》,则是一篇堪称家训的早期文献。
在《韩国历代文集丛书》中,有不少韩国家训直接说明以中国前代家训为基本范例和理论依据,颜之推的《颜氏家训》则是主要的参考范本。例如,金士贞在《后松斋先生文集》的《家诫》“和兄弟”条目中便引用了《颜氏家训》中的相关论述:“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方其幼也,父母左提右挈,前襟后裾,食则同案,衣则传服,学则连业,游则共方,虽有悖乱之人,不能不相爱也。及其壮也,各妻其妻,各子其子,虽有笃厚之人,不能不少衰也。”
在李擎根《顾庵家训·齐家第三》中,也曾经参考过《颜氏家训》的内容。而朱熹《家礼》、司马光《家范》和《居家杂仪》以及班昭《女诫》、吕本中《童蒙诗训》等,在朝鲜半岛的家庭教育中同样也具有示范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