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到最后再吃

《我爱我家》里,傅明曾念叨他的一位初恋女生乃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在学校那会儿吃饺子的时候,人家是光吃肚儿,不吃皮儿!”立刻招来非议:“这就叫大家闺秀啊,撑死就是一土财主……”
无独有偶,巴尔扎克《欧也妮·葛朗台》里,吝啬鬼葛朗台老爹让女佣拿侬不用特意准备面包给他的纨绔侄子夏尔,“这些巴黎年轻人,压根不吃面包!”淳朴的拿侬问道:“那他们只吃frippe吗?”
Frippe在法国安茹指各种面包上的搭配,从黄油到果酱,无所不包;巴尔扎克补了句,“小时候那些舔过酱而不吃面包的人,都会明白这话的意义”。这也是法语版的“饺子只吃肚儿不吃皮儿”。
当然,这又不限于面包和餃子了;大概类似于大排面只吃大排不吃面,小笼包只嗦汤汁不吃皮。奢侈人自有奢侈的吃法。然而富贵随时流易,这份奢侈做派也未必能全始终。前清有个笑话:八旗子弟还有铁杆庄稼时,大手大脚,比如哪位提笼架鸟的,刚内务府领了银子,去点心铺买个酥皮点心,呼一口气把酥皮吹掉,只吃个馅儿,昂首阔步大摇大摆走了;后来穷了,终于有几文钱可以买个酥皮点心,出门前都小心翼翼弓背曲腰,深恐风把酥皮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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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视野》2023年1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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