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美丽献身的胭脂虫,红颜薄命身价却堪比黄金
作者 暮千寻
发表于 2023年8月

2023年4月8日,在香港苏富比春季拍卖专场中,清雍正御制脂红珐琅彩逐珠云龙纹玉壶春瓶以4000万港币起拍,加佣金一共6034万港币成交。此瓶之所以价值连城,是因为它在着色时利用了天然的胭脂虫红为染料。而在2022年12月,全球权威色彩机构潘通(PANTONE)公布了2023年的年度流行色——活力洋红色(Viva Magenta),谁也不会想到,这种色调居然也是来自胭脂虫红染料!

胭脂蟲红在色轮上介于红色与粉色之间,它柔和、平静却令人振奋,预示着积极与乐观心态。谁能想到,胭脂虫红不但是今年的流行色,价格昂贵,还早就被国际品牌在它们的顶级口红中使用。那么,胭脂虫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虫子,为何受到这么多品牌的青睐,身价堪比黄金呢?

意外官司,是是非非胭脂红

30岁的巴克娅出生在美国的波士顿,她特别喜欢喝咖啡,那种苦中带甜的味道,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欣喜。

大学毕业后,巴克娅进入星巴克工作,短短几年,她就穿上了咖啡色围裙。

星巴克店员的围裙有绿色、黑色和咖啡色。通常,一般店员穿绿色,而黑围裙代表她们接受过统一的教育训练,接待客人和制作咖啡都有一定水准。

但代表更高身份的,是咖啡色围裙。这是一种最高等级的围裙,只有每年星巴克举办比赛所选拔出的咖啡大使才能穿上。

2012年4月8日,巴克娅正穿着咖啡色围裙在上班,没想到一名叫法姆雅的顾客却生气地投诉说:“你们在草莓星冰乐的粉红色饮料中添加胭脂虫红色素,这样一来,我们就等于间接在吃虫子。”当时粉色的星冰乐是热卖产品,非常畅销。

巴克娅一听连忙解释:“胭脂虫是一种天然色素,对人体并没有危害,怎么能说是在吃虫子呢?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减少人工色素的使用。”但是,法姆雅却一口咬定,用“虫子尸体原料”来做产品,在饮料中添加胭脂红属于滥用食品添加剂。

结果,法姆雅把星巴克告上了法庭。法姆雅是一位素食主义者,她还联系了一帮不吃荤的人,一起上诉。他们认为不管是饮料、咖啡还是牛奶,如果加入了胭脂虫,就不是素食了。

其实,胭脂虫是同翅目一类珍贵的经济资源昆虫,成熟的虫体内含有大量的洋红酸。洋红酸是一种化学物质,可以作为理想的天然染料,不但能抗氧化,遇光也不分解。这是一种无毒的珍贵天然的物质,已被广泛地用于食品、化妆品、药品等多种行业。胭脂红虽然来源于胭脂虫,但并不等于喝加入了这种染料的饮料就是在吃虫子。

然而,尽管巴克娅据理力争,但一时还是僵持不下。偏偏在这时又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更让她有口难辩。

那天,一位叫莫斯特的中年人喝了一杯粉色星冰乐后,忽然坐在椅子上哮喘起来。经医生检查后发现,他居然对胭脂虫过敏。有报道指出,胭脂虫里所含有的动物血液成分可能令部分哮喘患者出现过敏反应,虽然微乎其微,但偏偏让莫斯特赶上了。

而更关键的是,星巴克由于疏忽,没在产品说明书中标明“过敏人士慎用”这一点。如此一来,巴克娅就变得更加被动起来。无奈之下,巴克娅只好去找昆虫专家莱波尔教授,让他帮忙解困。

莱波尔教授出庭解释说,胭脂虫红染料早就被广泛应用,很多产品都使用了这种染料,过敏反应也极其罕见。退一步说,就算偶尔出现过敏反应,也并不严重,只要按常规抗过敏处理,很快就可痊愈。

他指出,胭脂虫红在食品中是一种非常高档的天然色素,基本不存在副作用。在采集加工过程中,它已经被提炼成染料,与“虫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并且,胭脂虫非常稀有,价格不菲,目前每年全球产量还不到1000吨,远低于需求量。所以如果因为星巴克饮料含有胭脂虫红就不喝它,那只能说是暴殄天物。

在莱波尔教授的解释下,星巴克终于打赢了这场官司,胭脂虫的前世今生,也开始让更多的人所关注。

前世今生,化身唇间一抹红

早在玛雅时代,人们就发现在当地仙人掌上经常会寄生一些小虫子。这种小虫子磨碎了以后,就会产生非常鲜艳的红色。于是,玛雅人开始专门收集这种小虫子来当染料使用。

而这种虫子,正是胭脂虫。

后来,哥伦布把胭脂虫运到了西班牙,它瞬间就火了,这种颜色成了当时最时髦的流行色,瞬间传遍了整个欧洲,就连英国皇家卫队的军服都是用这种颜色染成的。

然而,西班牙人觉得,只有保持好它的神秘感,才能维持垄断地位。因此,西班牙官方规定,只出口染料,严格禁止活胭脂虫出口。

本文刊登于《知音海外版(上半月)》2023年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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