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有我的信

我喜欢读苏联诗人阿赫玛托娃的诗,其中有两首让我难忘,一首是《今天没有我的信》(董树丛译):
今天没有我的信/许是他忘写了,或是走了/春天银铃般的笑声在啼啭/船只在港湾里漂荡,摇晃/今天没有我的信……
不久前他还和我一起/如此多情的、温柔的我的他/可那是白色的冬季/如今已是春,春天的忧伤有毒/不久前他还和我一起……
这首诗里,仿佛有我。不是在白色的冬季,而是在55年前,1968年的夏天。
我去北大荒的前一天晚上,她来到我家。记忆是那么清晰,我煞有介事地读了贺敬之的诗《西去列车的窗口》。静静的小屋里,她坐在我对面,听得那么认真,明亮的眸子闪着光。我送她出门时,夜已深。站在大院门口,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她家就在我家大院的斜对门,几步的道儿,当时我哪里能想到,此一别竟会是那么遥远。
那天夜晚,她還和我在一起。而且,她对我说:“明天,我到火车站送你。”
可是,第二天,她没有来。7月酷热的中午,火车无情地驶出北京站。
我到北大荒的那年秋天,接到她写给我的一封信。她从街坊那里打听到我的地址。她告诉我她也到了北大荒。我这才知道,就在我去北大荒的那天凌晨,她家突遭变故,她去了在哈尔滨的父亲的老战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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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读者》2023年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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