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羽(组诗)
露营记
这样一个山顶,这样一丛马桑和牡荆,
来自我的体内。而有鳞的痛苦,
来自我的体外。无人机带上一尾
痛苦,巡航了两边的山谷。
白萝卜带上一尾痛苦,与羊肉共同
策划了一锅生鲜。酒罢,
月亮把一根长线垂放到我的胃窦,
钓走了这尾痛苦;而我,从山林中
钓起了一尾平静。我终于瞎了——
再也分不清树上叶与掌中叶;
我终于聋了——听见了头发因快速
生长而滴落在地的小窸窣。
我独坐于山顶,终于找到了一颗
与那丛马桑
和牡荆共用了一秒或半生的灵魂。
去痛片
涪江沿岸长满了再力花和海桐,它们
不识我的痛苦,只管临水执行
紫色或青绿色的任务。此刻,如有
两把折叠椅,两杯单枞……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都没看到过
翠鸟。如果涪江流进狭窄的童年,
就会看到翠鸟叼起小鲫鱼,长喙和
双翅在空气中刻下的弧度险胜了
我的调皮度。此刻,真有两把
折叠椅,两杯单枞……
那么,就让我与海桐试比青绿,
与再力花试比紫色
如何不给痛苦留下哪怕一个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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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北京文学》2023年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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