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河流里沉浮,被波浪推来推去。想表达自己,往往无从开口,一切都是碎片化的,碎片化的一切。
边缘。游走。向往自由自在的天空。不,安静下来,在有限的时间里,做一些有意趣的事……
我的思想就这样摇摆着。大多时候,它是安定的;可是,哪怕是极轻、极轻的微风拂过河面,漾起极细、极细,甚至不易被觉察的波纹,对我都是一场地震。
我说游荡时,内心是安定的吗?或者,我说安定时,内心是游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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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常常生出无根感,不断地变换工作地点、工作环境,渐渐习惯人们的面孔从陌生到熟稔,最后从熟稔中脱离。尽管长了见识,结交了一些朋友;然而,天空下走来走去,没有一朵属于我的云。
日子过的就是摸索。他在数千公里外,这样对我说。他就是这样,太阳之下无悲喜、无新鲜事。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我们隔着数千公里呢!仅仅凭借屏幕上那些字迹,如何能触摸到一个人的内心?
我们,曾遗失了彼此。岁月的深海,走着走着,你丢掉我我丢掉你,人世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他回转,我才发现那些记忆其实从未消失。
比如,某个阳光耀眼的午后,背着千里迢迢寄到我手中的古琴,人群中湿了眼眶。那张琴一直在,人却杳无音信。比如,烟雨浸润的江南,牵手走过的盘门、拙政园,没走过的留园、七里山塘,一样地印在心头。
雷峰塔,断桥,调成黑白色调的视频很有年代感。西子湖畔,他没忘记给我发一段视频。天空湛蓝,云朵飘移,游船在断桥前转弯,我还给他翠绿的山峦、荡漾的碧波。
“要我带你走走”,他说。
我笑了笑,“呵”。
春风扬起,他说“春风十里不如你”,可他的双脚踏上了另一座城市,那一夜,好妹妹乐队的《你飞过城市另一边》单曲循环在我的耳麦,“眼想心思梦里惊,无人知我此时情”。盛大的夏,一路西行,走着你我交错而过的鸣沙山、月牙泉;阳光一泻千里,照射在袁家村的老茶馆,提梁壶内茯茶温热,紫砂杯外笑脸盈盈——这熟悉的场景,不熟悉的身边人。
于是,我在挂满果实的秋日里悄然退隐,把敦煌的梦装进江南的杯盏,继续沉默在河流两岸。
我们在不同的时间游走在相同的地点,庆幸的是,多年来我们都步履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