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曾经在朦胧中拥有,又在朦胧中逝去。曾几度站在西岳华山之巅看日出,迎着微微的山风,远眺关中平原如诗如画的风景,渴望在金色大道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在这立秋时节东升的旭日中,五十而知天命的我乘坐从华山北站到宝鸡的高铁,回头东望,离华山已经很远了。车厢内不知哪位旅客的手机正在播放粗犷雄浑的华阴老腔:“华阴老腔要一声喊,喊得那巨灵劈华山,喊得那老龙出秦川,喊得那黄河拐了弯……”
透过车窗,车窗外无数的美轮美奂的风景正在等你发现。辽阔坦荡的八百里秦川浩浩荡荡,平平坦坦。还有,远方若隐若现、重重叠叠、宏伟壮丽的秦岭山脉,已在视线中一一飞奔登场,又转眼间呼啸而去,宛若一帧帧流动的山水风景画。坐在靠窗的位置,有意无意地盯着窗外,欣赏着窗外那有动有静的风景,思绪绵绵。告别了繁华而且喧嚣的钢筋水泥筑成的栖息地,呼吸泥土沁出的悠悠芬芳,我的遐思在初秋季节里燃放,把岁月点缀的心情静静地舒畅开来,让烦躁的心情隐匿在乡野之间,回归抹不去的金色童年。我知道,一旦踏上归途,就没有歇息的驿站。那个生我养我的小山村慢慢远去,我也知道,与我渐行渐远的,还有那如水的时光,如梦的往昔。
生于20世纪60年代的关中农村,物质生活还是很艰苦。在苞谷馍、粗布衫和猪嘴布鞋中度过青涩的童年。虽然没有时尚的衣服、锃亮的皮鞋,没有电脑,更没有手机,但有大自然的馈赠还有一群小伙伴,玩着既简单却又乐趣无穷的游戏,弹弓、水枪、陀螺、小人书不經意间拨动你心底那根最纯真、最甜美的弦丝,弹奏出一支优美的乐曲。上下翻飞的跳绳,麦秸编的笼子里大肚蚂蚱的鸣叫,夹杂着关中平原的每一缕风、每一朵云、每一片叶、每一棵草,都因为有童年的故事和淳朴的民风而清新美丽。
每当春风裁出渭河一级支流罗纹河岸边的柳叶,我们趴在河滩上寻找那刚刚发芽的“甜甜根”,而后慢慢地拔出。那嫩黄的“甜甜根”抓满了嫩嫩的小手心,然后含在嘴里咂吸,甜甜的根汁会顷刻间飘溢过心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