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消长的秩序在身边(组诗)
在上海博物馆
五一夜晚,上海博物馆人来人往
观看青铜器展览的队列
像青铜器按着年代排队
离我最近的器物,尽管历史最近
也过去了几千年,抵达变成了穿越
那些青绿,应该不是它们本来的色彩
⒀统景!⒐峭?那些形体、图案,应该是年代的花朵
经过了挤压、腐蚀,掩饰不了荣光的纯度
夜如白昼,在上海博物馆
我们成群结队看青铜器
小声交谈,彬彬有礼
青铜器目不转睛看我们
一言不发,古朴肃穆
展览大厅,我们和它们
在相互对看
在青铜峡大坝看黄河
明晃晃的太阳下
高悬的钢构通道成观景最佳处
眼下的青铜峡大坝,比课文更直观
坝上的黄河不再浊浪滔天,它在忍耐、妥协
抗拒着时间,与两岸青青芦苇嬉戏
坝下的黄河水滚滚而去,撞击胸腔和肋骨
咆哮之水不断提醒:活着的伤口不是致命的
只有不停地冲刷灵魂,突围铺天盖地的遗憾
像命中的劫数次次断裂,流水修复的伤悲
万物消长的秩序在身边,天地悠远
在镇白堡西部影城
下午三时的阳光毒辣
照在骆驼弯曲的脊背上
照在委顿的土墙上
我即将抽空的汗水
没有一滴,滑落废墟
高粱酒替代黝黑脸庞,马蹄惊起尘土
神话和烟火从身边疾逝而去,像风干的时间
人间眸子的一粒沙子,萬年的化石
沙子在镇白堡头顶回旋
洗劫了青铜、经书、手稿
虚构的影像,像迟暮干瘪的乳房
一个婴儿的啼哭,被拥挤的游人忽略
石头在风沙中行走
贺兰山脉的这头和那头
一直拉不直:那么多的石头
那么的干,干了那么多年
石头上,逆沙的行者像岩羊
孤寂而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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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躬耕》2023年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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