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狮子拔牙为穿山甲接生,我在非洲当兽医险象环生
作者 望月
发表于 2023年11月

Jason·Lin(林杰)是南非华裔,他现在从事的工作非常“狂野”——在野生动物保护区当兽医。平时,他的日常工作是帮保护区里的动物安装卫星跟踪装置,帮助野生动物们摆脱偷猎人设下的陷阱,或者救治不小心被电线、铁丝弄伤的动物。但是有时候,他的工作会非常特别,比如给年老的狮子拔牙,为穿山甲接生,有时还得去偷大象的奶……十分刺激。

为圆父愿,为野生动物做兽医

我叫林杰,祖籍江西,父母在我只有10岁的时候就移民南非。很多人不理解,南非经济并不发达,父母为什么执意要去那里受苦。我的父亲是一名野生动物专家,在一次研讨会上,他认识了南非一野生动物保护组织负责人利沃夫。受利沃夫的极力劝说和邀请,我的父亲和母亲先后来到南非,并获得南非国籍。

我们一家三口在科洛洛野生动物保护区度过了幸福的5年时光。科洛洛野生动物保护区坐落在南非的林波波省,在瓦特生物圈的中心地带。保护区面积广阔,安静而又美丽,文化遗产丰富。2010年7月13日,在野外工作的父亲和偷猎者发生了冲突,不幸遭到枪击去世。临终前,父亲拉着我和母亲的手,希望我们留在南非,继续他的事业。

2017年夏天,在开普敦大学完成学业的我回到了科洛洛保护区。利沃夫给我安排的工作是当一名野生动物兽医。兽医算得上是整个保护区最安全的工种了,不难理解,他不想我的母亲再担惊受怕。

上班第一天,利沃夫就让我帮他给头一天营救的象鼩安装卫星跟踪装置。看着利沃夫熟练的动作,我好奇地问他以后我该在哪里给动物们看病。利沃夫看了看我,失声发笑:“这就是你的工作啊。你可别小看这份工作,通过跟踪装置,我们可以随时了解动物们行动的路线,即使它们被偷猎者偷走,我们也可以通过跟踪装置营救回来。”我有点失望,比起父亲来,我的工作也太微不足道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给猎豹、水牛、大象和犀牛安装卫星跟踪装置,两个多月很快过去了。10月的一个早上,利沃夫急急忙忙地把我叫醒,说根据跟踪装置显示,一头大象很可能遭到了偷猎,让我赶紧起床到营救小队报到,如果大象被伤害,好在营救出来后第一时间给予救治。

车子跟着跟踪装置一路飞驰,看着车轮后卷起的尘土,我有了莫名的恐惧。利沃夫看出了我的紧张,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发生冲突,等下一定跟在我身后。”

营救大象的过程没有发生意外,在支付了300美元后,偷猎者爽快地让我们带走了大象。而且,大象也没有受到伤害。这么兴师动众,却没有我的用武之地,我沮丧得很。利沃夫看出了我的心思:“如果不是你安装的跟踪装置,我们能这么轻松地营救出这头大象吗?”想想也对,要不是我,这只大象可就有麻烦了。

除了安装跟踪装置,偶尔我也会出外勤。有一次,动物保护组织接到市民的电话,说有一只狐狸被卡进了下水管道里。利沃夫让我和兽医达利一起去处理。出发前达利准备了各种道具,其中还包括一把麻醉枪。我觉得达利有点小题大做,一只狐狸哪里用得上这么些东西。达利却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果然,身陷险境,不得动弹的狐狸一点都不好惹,它对我们的靠近非常警惕,还没等我抓住它,它的爪子就恶狠狠地伸向了我。“快用麻醉枪吧!”我向达利求助。在等待麻醉枪起作用的间隙,达利聊起了他之前营救一只水獭的往事。当时达利也是才做兽医,没有做好防护就贸然上前,结果被水獭咬伤。之后,他对伤口进行了常规处理,结果第二天就发烧了,化验显示他感染了病毒,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才转危为安。这件事情后,保护区就严格要求工作人员在接近野生动物前,必须尽可能让动物处在休眠状态。

不一会儿,狐狸睡着了,一动不动。狐狸是不危险了,可下水道里的味道实在太难闻,我差点呕吐。我抱怨这样的工作应该让警察来处理,谁知达利哈哈大笑起来:“在中国,或许这样的事情会找消防警察,可是在南非,野生动物兽医就是全能选手。

本文刊登于《知音海外版(下半月)》2023年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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