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

大伯是我父亲远房的长兄,住在东山沟的老街上。民国时期这条街是茅坝场的主要赶场地方,街面由石板铺就,被人们踩得油光水滑的。他家的铺面临街是一个大柜台,上面的窗户是活动的,用一根竹竿向上一撑,或用挂钩挂着固定在屋檐上的木钉,从外面就能看到店内的商品。每到赶场天,周边的山民就会把鸡蛋、蔬菜、药材等拿到街上来,换成纸币,再购置所需的商品。
大伯家先是開染房,后来经营药材,家境还算殷实。他在本地读私塾,学过四书五经,能背诵整本的《幼学琼林》《增广贤文》,对其中的称谓和典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每年七月半给已故的祖人烧冥楮时,在封面上写称呼,大家对“寄男”和“继男”的称呼各执己见,都在等大伯来才解释得清楚。他长大后又到当时有名的昆山中学读书,对新旧文化都有根柢。
昆中毕业后,大伯就开始在茅坝初级小学任语文老师,后来曾经任教导主任。有了点权力后,性格就开始作怪了,他经常叫一个比他年纪大的员工给他端洗脸水和洗脚水。后来员工的子女长大参加工作后,对此事还十分不满。
我和大伯的交往是从我读初中时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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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海外文摘·文学版》2024年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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