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世界的构成(创作谈)
作者 于文舲
发表于 2024年5月

谈两个不足万字的小短篇,我却想到这么大个题目,真是自讨苦吃。但我还是想不妨试一试吧。作家如何看待我们身处的世界,如何甄别、拆分它,再到小说世界中去重组、建构,赋予散乱的经验以形式,这个过程令我着迷。一个作家的趣味——或者往大了说就是“世界观”吧,也正蕴藏在这个过程中。

顺便说一句,对于写作的态度,我更信任写得快活的人,他们面对现实经验、文学经验就像小孩子面对奇形怪状的积木。他可以去尝试变换组合方式,增加一层、减少一块,以此来探索和深入,以此来创造。而我反對标榜痛苦。写作是否耗费心血,并不能以写得多么痛苦作为衡量。写得痛苦多半是无能的表现,至少是精神力度不足的表现——作家的精神不够宽广,没有办法跳脱出来,去容纳他所书写的经验。这就成了与生活同归于尽。以此来标榜自己多么用力,更是可笑的。如果非要说这些痛苦有合法性,那是道德赋予它的,是同情,而不是创造本身、文学本身。

就连女娲造人这么重大的创造,最初也多半像个游戏呢。女娲真是“无中生有”的典范,小说家的楷模!然而我们毕竟不是云端的女娲,我们要站在俗世写俗世。身在其中,鱼龙混杂,才格外考验小说家的眼力。首先化繁为简,需要标准和依据;其后增简为繁,又需要切入口和着力点。对我来说,我觉得前者在于“关系”,后者在于“动作”。

本文刊登于《西湖杂志》2024年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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