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丛残追汲古
作者 计纬
发表于 2024年6月

明代的刻书业,以虞山毛氏家族影响最著。毛家藏书丰富,校勘精审,印刷量非常大,钱谦益为毛晋所撰墓志铭称“毛氏之书走天下”,其言不虚。直到光绪年间,叶德辉在北京、湖南等地,仍见到汲古阁刻本“插架皆是”,所以《书目答问》就把毛本列为常见易得之书。三百多年来,经历了战乱频仍、政局更替等历史巨变,我们居然还能遇到汲古阁一鳞半爪的丛残,更可以想見当年的胜业了。

我得到的第一本毛刻本,是李善注《文选》卷四十到四十三。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在江南见到这样一个残本,买了别的书,让掌柜白送的,借以见识毛本的面貌而已。不久后,又在河北买到一部四册《孔子家语》,有木刻图画十页二十幅。二十一世纪初在青岛见过一部两函完整的毛刻《文选》,因价昂无力购下,但随即以很低的价买到《史记》残本二十卷、《隋书》残本十四卷。

“十三经”“十七史”和《文选》,毛氏都下过很深的功夫,不惜重金购求宋本,在“兵兴寇发,急如累卵”的社会变革中,在“湖边岩畔,茆庵草舍……水火鱼鼠”的环境里,是耗尽家产,“闭户自课”而完成的。

本文刊登于《书屋》2024年6期
龙源期刊网正版版权
更多文章来自
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