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语境下的吉普赛文化
作者 李依桐
发表于 2024年6月

一、“吉普赛”:一个艰难前行的民族

生命是用来遗忘的,灵魂是用来歌唱的,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没有国家,一辆大篷车走天下,他们不织不耕,以占卜驯兽,乞讨和政府救助为生,他们爱流浪,爱自由,爱音乐,爱舞蹈,他们便是吉普赛人,以上种种特点使吉普赛人受到了所到之处人民的不欢迎,歧视甚至驱逐,但是也因为这些与众不同的特点,吉普赛人受到了文学家,艺术家的瞩目。所以说起吉普赛,读者们可能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似乎在许多艺术中,都有吉普赛文化的身影,无论是文学、电影、摄影、美术、音乐等等,都不难找到吉普赛的元素及其文化痕迹,比如黑发、流浪、卖艺、占卜,就是文学史上经典的吉普赛人形象;而陌生则是因为一直以来,大部分人对吉普赛的了解无外乎就是“这是一个游荡的民族,擅长占卜,富有神秘感,能歌善舞,居无定所”,至于其他方面,却始终没能真正去深入研究,以探究竟。虽然关于吉普赛文化的研究是存在的,但数量屈指可数。而往往越是不为众人所熟知的事情,就越会使人们感到好奇,越会想要靠近,想要了解,仿佛有一种魔力驱使着各界艺术家们浮想联翩。

全世界一共有大约1200万吉普赛人,其中1000万左右分布在欧洲。约在一千年前,他们开始经由小亚细亚半岛、伊朗、埃及、土耳其,迁徙到东欧、巴尔干半岛、匈牙利,以及西班牙。大约在500年前,吉普赛人移居到了欧洲。随着时间的推移,吉普赛(Gypsies)在不同的国家有了不同的名称,这与吉普赛文化与当地文化的结合是分不开的。在法国,“吉普赛”被称为“波西米亚”;在俄罗斯被称为“茨冈”;在西班牙被称为“弗拉明戈”。吉普赛人游历了世界各地,可以说是浪迹天涯,在夹缝中生存。如果是从旅行家的角度去看待这个民族,这自然人人称羡。可现实往往就是如此不尽人意,在当时的社会语境下,这种居无定所、流浪在外的民族,是不被当地人所尊重的。波斯诗人菲尔达乌斯在公元1000年写下的《国王的书》中提到:“吉普赛的先祖们漂泊不定,他们一直流浪,寻找需要他们的人。他们没有家,没有地,只是以狗为伴,还有狼到处尾随,没日没夜地赶路,边走边偷窃。”所以在历史上,吉普赛人常常遭受歧视与迫害。二战期间,纳粹德国也曾将犹太人和吉普赛人一同关进集中营进行屠杀。据悉,当时约有50万吉普赛人被送进了集中营。即便到了现在,许多人对吉普赛人仍保有极其反感的印象,刻板地认为吉普赛人等同于乞丐、小偷、人贩子,是偷窃行骗的代名词。吉普赛人一路走来,经历了种种磨难。因此,在吉普赛音乐中能够听到明显的沧桑感,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渴望。

经过时间的洗礼,这种刻板印象自然是对吉普赛民族的不公正待遇。好在吉普赛文化通过艺术家们的手,流传了下来。从1896年普契尼创作的歌剧《波西米亚人》到1897年亨利·卢梭画布上的《睡着的吉普赛姑娘》;从1967年加西亚·马尔克斯笔下的马孔多(在《百年孤独》中,与西方传统作家有所不同的是普赛人以“文明的使者”身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交通不便的时代,他们为各地带来关于外面世界的消息和想像。一方面,他们带来了外部的先进文明,另一方面又成为淫逸与堕落的传布者)到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1971年印度电影《大篷车》(在吉普赛的起源传说中,神秘的吉普赛人被认为是来自印度。后根据现代语言学家的追寻,这一点得到了证实——因为异教的信仰,吉普赛人被教宗惩判千年不得安居,所以他们在这片大陆上从南到北,乘着大篷车东迁西走),再到2011年约瑟夫·寇德卡镜头下的《吉普赛人》,我们不难看出,吉普赛人在逐渐受到世人们的尊重,吉普赛民族也在这条历史长河中逐渐找寻到了自己的位置,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财富和智慧。

本文刊登于《音乐生活》2024年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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