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代变了。前一个移动互联网的时代,代表人物是乔布斯;后一个AI的时代,代表人物可能是山姆·奥特曼,也有可能是别人。
2023年,OpenAI以断崖式领先的姿态,睥睨所有它的同行。现在是2024年,情况已经很不一样。
先笑的人,不一定能笑到最后,在硅谷尤其如是。
半导体时代初启时,“仙童八叛逆”取代了半导体之父肖克利,成为硅谷真正的话事人;计算机时代初启时,“八叛逆”陆续出走,创立英特尔、微软等一众公司,摘光了仙童所有的“桃子”;互联网时代初启时,网景浏览器一家独大,不过四五年光景,一鲸落而万物生……
先驱成先烈的故事,谁能保证不在OpenAI身上重演呢?
山姆·奥特曼既有远虑,也有近忧。
近忧者,OpenAI起个大早,很可能赶个晚集。文生视频的AI产品Sora发布已近半年,海外的Runnway、Pika、HeyGen,国内的“可灵”等同类产品已经应用得火热,Sora仍然未见光明;同样处境的还有GPT4o新的语音及多模态交互功能。有人嘲讽说,OpenAI从做AI的变成了卖期货的。
远虑者,OpenAI的周边虎狼环伺。美国时间7月23日,Meta更新开源模型至Llama3.1,最大模型的参数达到405B。不久前Claude 3.5技术 “对齐”OpenAI,已经分走不少用户,如今走开源路线的Meta如同野蛮人,也已经抵达了家门口。何况在大洋彼岸,中国一众大模型也正虎视眈眈,积极出海,力图“齐家治国平天下”。
说到底,AI的时代才刚刚拉开序幕,群雄逐鹿,成败未定。
小型“鲸落”
今年6月,OpenAI上演了一场小型“鲸落”:大量用户被告知,OpenAI“将停止对某些未受支持的国家和地区提供API服务”,包含中国大陸和中国香港,业内着实震动了一番。
API是指应用程序编程接口(Application Programming Interface),由它定义不同软件应用程序之间的通信方式和交互规则。一部分开发者使用OpenAI的API提供AI服务,也就是俗称的“套壳”,一旦断供则武艺尽失。
这场震动持续了不到半天。很快,国内一众大模型公司大开方便之门,抢着“收留”这些开发者,智谱、百度文心、零一、Minimax等一拥而上,很快升级成为“一键搬家”式的服务。
智谱是最快作出反应的大模型厂商,一名智谱AI内部人员告诉南风窗,开发者将应用迁移到智谱大模型,过程很简单,“如果仅仅是切换,仅需修改一个base_url,其他参数都不需要改变”。涉及提示词等内容的适配,操作也不复杂。

技术方面,国内大模型丝毫不虚。国内目前一线水平的大模型能力已经全面逼近OpenAI,甚至有些方面,比如很多中文任务能力已有超越。
以智谱AI的GLM-4大模型为例,评估结果显示,GLM-4在MMLU、GSM8K、MATH、BBH、GPQA和HumanEval等多个通用指标上的表现与GPT-4非常接近,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了GPT-4。
成本上,国内大模型价格远低于OpenAI,“物美价优”一向是制胜法宝。
OpenAI“断供”行为的背后,无论它是作何考虑,最后一定会意识到“挑错了对手”。中国不是它予取予夺的对象。事实上,中美两国是全球唯二的大模型重量级玩家,各有优势。
2024全球数字经济大会上,中国信通院院长余晓晖发布的《全球数字经济白皮书(2024年)》显示,截至2024年第一季度,全球AI企业近3万家,美国占全球的34%,中国占全球的15%。
从全球范围看,美国和中国发布的通用大模型总数占全球发布量的80%,两国成为大模型技术领域的引领者。
AI企业数量,体现的是一国在AI领域的活跃度,而大模型的数量更加彰显“硬实力”。众所周知,训练大模型是一件烧钱的活儿,但一切与AI有关的功能都建立在大模型的能力上。大模型考验一国的经济实力、资本市场活力、技术水平,还有人才教育程度。当前,只有中美两国可以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