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 锯

不肯示人的部分，

偶尔要晒一晒。被子、

鞋子、旧书籍、老家具。

长久居住的耐性

和一颗游客的心，

像锯齿，在一块湿木头上拉锯。

我必须继续在

人们中间生活，并了解

这痛苦的原形——

一所四面有窗户的房子，

浸在拂晓的光中。

是房子的全部。

老之挽歌

并非因老而悲伤。

无尽的。鸣虫笼中

的间歇长鸣。无力感在

我们身上在肢体上

举不起一只胳膊。

因老而自我惩罚实则

不得要领。如若幻想

只是魔术，我们，还是

以梦的形式存在为好，

做到平静度日，吮吸

理性如吮吸夏日之冰。

表现了

忘了语法，学儿童修辞。

在草木昆虫那儿，找感觉。

竹子的光影：空间关系；

如果非要说“表现”，

则表现了微风和安宁。

这么理解事物，才是对的。

你对熟视之物，要有

审美能力，是的，要倾听我。

六岁、三十岁、五十岁，

现实中、期冀中、回忆中，

这静默那静默，性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