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抒情与叙事并存,通俗易懂,声情并茂,描绘丰富的社会生活,表达细腻的思想感情,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音乐的融合在《聊斋志异》中则显得更为自然,文中故事涉及大量音乐,能真实地反映出当时的用乐情况及特点。关于《聊斋志异》的研究,大多立足于文学角度,探究其文学价值,思想内容,写作技巧等,而关于音乐的探究则仍有较大的拓展空间。因此,从蒲松龄自身的艺术素养开始探究,对《聊斋志异》中的音乐进行整理,探寻其背后价值及影响有着重要意义。
一、蒲松龄的音乐素养
在明清时期传统科举制度的影响下,文人往往琴棋书画全面发展,吟诗填词,饮酒作乐成为常态,蒲松龄也不例外,《聊斋志异》的创作与蒲松龄自身极高的音乐素养有密切联系。
琴,主要体现在古琴上,蒲松龄在少年时期受过古琴家施愚山的教导,熟悉多种曲谱及风格,与琴为伴也就为《聊斋志异》中出现古琴奠定了基础。如卷七《宦娘》中提及琴曲演奏的场面:“遂脱囊授温,视之,纹理佳妙,略一勾拨,清越异常……道人接置膝上,裁拨动,觉和风自来;又顷之,百鸟群集,庭树为满。”
从以上摘录可以看出蒲松龄对于古琴的熟练程度,老师将古琴技艺传授给学生,又以“勾”“剔”“挑”等专业技巧名称将古琴的弹奏方式展现出来。除此之外,也留下了古琴琴谱等,蒲松龄深谙音律的形象也就凸显出来了。
明清时期艺术大家枚不胜举,能将艺术与文学巧妙融合的却屈指可数。蒲松龄对音乐的特殊感情,也不应忽视他的家庭环境和当时的社会背景。
蒲松龄的科举之路并不顺利,充满着失败,但反而给了蒲松龄了解百姓品味的机会。几十年对仕途的追求却改变不了他穷困潦倒的命运,经济上的窘迫,政治地位的地下,使他真正从底层百姓的爱恨情仇出发,创作属于平民百姓的作品。康熙九年,蒲松龄应孙蕙之邀,南游宝应,做了一年的幕宾,而这也是他离开家乡的唯一一年,因此,在这期间的经历给蒲松龄的音乐艺术生涯带来了深远的影响。科举制度的黑暗,贪官污吏对劳动人民的剥削,他愤世嫉俗但无力改变,只能将这样的愤慨注入作品中,抨击贪污腐败,同情百姓命运,以读书人的身份教化民众,宣扬道德伦理。他也最终意识到,只有百姓才能成为他的知音,这也就解释了他常用方言进行创作的理由。
蒲松龄自身的经历能够为《聊斋志异》的写作奠定初步基础,在题材的选择、艺术表现手法上则经过了更长时间的构思。无论是俚曲的编写还是民间小曲的创作,亦或是宫廷乐曲、宗教音乐,如何更好地融入到不同题材的文章中,符合主角的身份,与不同场景适配,这些都被巧妙地构思进去,不得不赞叹蒲松龄的通晓音律,深解琴音。
二、《聊斋志异》音乐整理
《聊斋志异》中的音乐活动占比较大,主要包括俚曲、民间小调、吟唱小曲等,内容多以儿女情长为主,即兴与经典并存。
1.经过整理,涉及的歌曲共二十五处。
卷一《丐仙》美人祝酒“连翩笑语踏芳丛,低亚花枝拂面红”
卷二《崂山道士》中,“嫦娥”有“仙仙乎,而还乎,而幽我于广寒乎!”的歌唱,随晚风起舞又飘飘然变回筷子;
卷四《凤阳士人》女郎拨弄琵琶唱着“黄昏卸得残妆罢,窗外西风冷透纱”的悲凉俗调;
卷五《林四娘》林四娘为陈公唱凄婉之曲,到悲伤处,更是哽咽不能成声;
卷六《连琐》有“玄夜凄风却倒吹,流萤惹草复沾帷”的悲哀凄楚之吟唱;
卷七《宦娘》拾得旧笺上有《惜余春词》;
卷九《绩女》费生写《南乡子》词;
卷十《西湖主》陈生题诗于红巾:“雅戏何人拟半仙?分明琼女散金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