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400万,中国淘金客在非洲“翻盘”
作者 王瑭琳
发表于 2024年11月

第一次踏上非洲,韦林敏感到异常陌生。

简单的“Hello”后,他往往听不懂对方说的内容,必须依靠手势和不多的英语单词沟通。

韦林敏在柳州市的一个小县城长大,对他而言,出国本是件很遥远的事情。经历了生意的大起大落,他欠下了400万元人民币债款。以为走投无路时,有个朋友邀请他去非洲淘金。

“非洲商机巨大,一天至少能赚10万元人民币。”这句话让他很心动。

在非洲的矿产资源中,最具备诱惑力的莫过于金矿。在加纳,生活着很多中国的“淘金客”,他们形成各自的小团体,保护着各自的利益。除去人工费和设备的费用,运气好的话,年入百万不是梦。

高回报意味着高风险。不少受访者告诉记者,至今能在非洲发财致富且平安健康生活的人,都是跨过低谷期、抢劫和疾病的“幸运儿”。

很多亲戚朋友得知他们要去非洲时,第一反应通常是安全问题。

“在非洲当地人眼里,中国人是有钱、有地位的象征。”在非洲生活了半年多的乐磊说,由于外面环境不稳定,很多在企业工作的中国人,多被“圈养”在公司驻地。宿舍、办公室、食堂和篮球场就是生活的全部。

即便如此,在非洲闯荡的中国人,所有的风险,也许永远抵不过一句“好赚钱”。

“老本都搭进去了”

为了融入当地生活,韦林敏和朋友们经常去赌场“混脸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结识一些淘金生意人。

其间,他们认识了一个热情的非洲当地人弗兰克,对方经常跟韦林敏讲如何“挖金”才最赚钱,自称有十来年的经验。

在当地挖金,只要有钱,就能找到解决办法。

韦林敏看中一块地,大概有六亩。想要占用这块地,必须交付“进场费”,也叫“打点费”——比如送给县长、镇长、移民局、警察局以及消防部门等当地官员,大约10万元人民币。

这类金多细微如沙,故作“沙金”。“挖到1米深的土,就可以找到有金的沙子。”韦林敏说。

沙金开采的工序相对复杂而艰辛,最后一道程序是需要利用简易工具筛选泥沙,寻找那微乎其微的金粒。

可惜,韦林敏找的第一块地,金子的产量并不高。

最开始时,他们每天只能淘到两三克金,每克大概500元人民币。“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韦林敏说,因为每天的人工费和设备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挣扎了两个月,他们决定“搬家”,找另外的场地挖金。

韦林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可能没那么容易就离开。

果然,非本地人在那里不能随意移动设备。如果要走,就得交4万元人民币“退场费”。韦林敏心里有种被骗的感觉。

不过,弗兰克总是跟他们介绍,“另外有块地能挖到更多金沙”,这让韦林敏还有点希望。

现实却很残酷。

长达一年半的时间里,韦林敏反复交“进场费”“退场费”,场地从东搬到西,从西搬到北。韦林敏和朋友不仅搭进“老本”没赚到钱,还亏了200多万元人民币。

他很快意识到,弗兰克在“吹牛”。实际上,挖金不仅需要运气,更需要经验和对地质的认知。

有很多人和韦林敏一样,想在非洲赚上一桶金。如果没有足够的了解,往往事与愿违。

叶子也“像只没头苍蝇一样”来到肯尼亚,幸运的是,她和丈夫遇到了一个开饭店的华人老板,不仅帮叶子夫妇解决了住房问题,还鼓励叶子开一家汽车配件店。

由于汽配行业竞争较小、毛利率较高。加上中国的汽配产品,通常以低价格、高品质、多样的产品种类等优势,在非洲很受欢迎。

经过一番筹划,叶子很快在汽配街的楼上,租了一间大约30平方米的办公室。虽然空间不大,但好在整洁明亮。为了更好推动业务,他们还请了一名黑人员工,每月固定工资为1000元人民币。

然而,叶子没有想到会“水土不服”。

由于对肯尼亚的汽车型号了解不多,叶子进货的汽车配件,大多都跟当地使用的汽车不匹配。很多客户也不认同销售的配件品牌,导致经营十分困难。

“我们就让客户试货,先用后给钱,但还是卖不动。”那时,叶子夫妇变得很沮丧。

第一年在非洲的创业经历,叶子向记者形容,“是一场惨痛的教训”。他们损失了30多万元人民币,等到过年回国的那天,手里只剩下300元人民币。

“就像在‘走钢丝’”

冒险到非洲淘金,最有名气的,当数广西“上林帮”。

早在21世纪初,广西上林就流传当地有人带着全部身家到非洲加纳“淘金”,短短几年时间就身家上亿。

“一夜暴富”的故事传开,上林人从2006年开始大量涌入非洲加纳,韦林敏便是其中的一个。

去加纳之前,他在四川广元市经营一家液晶屏生产工厂,有着200多名员工。不仅为当地创造了就业机会,还在业内小有名气。

本文刊登于《知音海外版(下半月)》2024年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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