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应该投资什么
作者 崔鹏
发表于 2024年12月

先讲个故事。

最近一次双11我买了台电视—如果放在30年前,公开说这事大概是在炫耀,而现在,大家往往会问:哦,出了什么事吗?

的确是。

有一次,学校要求要看一档关于儿童自我保护的电视节目,我闺女举手说她看不了,因为家里没有电视。

怎么会没有电视呢?老师以为她在故意捣乱—其实她就是故意的。

因为家里穷,所以没有电视—这种回答引起了老师的好奇心,老师立刻就联系了我,并提出希望进行家访,看看这个穷得连电视都买不起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总而言之,我们还是需要一台电视的。

真正有趣的事发生在买了电视之后。这台电视的品牌方、物流公司和电视软件的安装公司竟然为争夺电视的安装服务争执了起来。他们互指对方公司是骗子,是因为网购信息泄漏才知道我家新买了电视且需要安装服务的。

它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后来我才知道,双11期间的销售,从品牌方、承接外包的服务公司到物流公司,几乎都无利可图,最丰厚的一块反而是给购买者安装电视时向每户人家收取的百来块钱—这占到了电视价格的近10%。另外,我们选定的那个安装师傅把电视支架装反了,可他收到钱后刚出了门就立刻拉黑了我们的联系方式。

那些卷得过分的产业链就像非洲草原上的一具骨架,已经刮不下什么肉。而这个产业链上的企业也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那样对待它们服务的下游。

经济学家辜朝明曾经描述过这种状况。企业在缺乏利润预期的前提下会对投入再生产非常谨慎,并减少贷款量,终端客户也会相应减少消费。寄居其上的公司人如果感到不适,并不奇怪。

企业利润愈加稀薄,会让普通公司人投资者感觉到高价值投资品的稀缺—我们一般把这种情况叫作“投资荒”。

这在2024年,特别是2024年上半年表现得非常明显。实际上,投资者没必要为此焦虑。所谓的资产荒,更多是源于投资者的集体悲观。年轻人开始怀念两年前—当时自己瞧不起大爷大妈们起早排队购买储蓄式国债。那时它的收益率可以轻松接近4%,同时零风险,还不用交税。

现在大家甚至开始在银行和保险公司的鼓动下抢购年化收益勉强达到3%的投资品了。但即使没抢到也没关系,不管是3%还是2.5%的固定收益产品,对你一生的财富贡献的差别几乎都可以忽略。相对来说,在眼下这个阶段,资产配置问题要重要得多。

宏观政策同以往一样,它就像个瑜伽老师,总是倾向于和微观经济个体的集体本能相反,你想扩张时,它在收紧,你倾向于收缩,它则释放流动性刺激你扩张。

这些动作在2024年的确够多的,相信未来一年,更积极的货币和财政政策以及行政指导还会接踵而来。这也是投资者必须预见到的重要因素。

不过,自打2019年以后,宏观政策对经济的促活效果似乎在逐渐减弱。这也不是中国独有的现象,全球主要经济体似乎都是这样。传统的宏观调控逻辑正在逐渐失效,背后的原因很可能是,各国政府为了居民福利和经济增长已经背负了过多的债务。美国的表现稍好,只是因为美元在全球货币体系中起主导作用,他们借债更方便。至于怎么化解目前的债务,好像大家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人类社会或许需要一次变革,要么是像1980年代初那样的社会组织管理模式的变革,要么就是技术进步带来的社会生产形式的变革,又也许两种都有。

房子的事还没完

2024年决策当局最重要的事似乎就是阻止房地产行业的情况继续恶化,而此事似乎已取得了阶段性效果。

本文刊登于《第一财经杂志》2024年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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