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杨稼生的一封信
稼生:
渭北春无树,江东日暮云。
这两句诗我记不清是李白梦杜甫,还是杜甫梦李白诗中的,它说明好朋友总是梦里来梦里去的。
今晚,我又从梦到你的梦中醒来,心中浮现出“渭北春无树,江东日暮云”的怀友名句,披衣坐在书房,写封短笺给你。你好吗?还有嫂子,你俩好不好?我已八十七岁了,开口忘词,提笔忘字。稼生比我大,竟能写那么长的信给我,我很感动,一边看一边哭,一边哭一边看,把信都哭湿了。
稼生,你把我做过的“好事”、说过的“嘉言”,都细数在那里,我愧不敢当,只想说,知我者稼生也。
从这封信上看,你的思路十分清楚、周延,还可以写文章。写吧,替你自己写篇(不,写一大本)回忆录。我是不行了,只能口述,让人记录,在温哥华遇见一位女士王立,她愿意帮我记,已完成了一部分,进行还算顺利。回忆录是要写的。
我认为口述记录,最重要的是维持口述者的语风。语风者,说话的味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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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书屋》2024年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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