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春节联欢晚会作为辞旧迎新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将通过一系列的话语策略来唤起和提升参与者的情感共鸣，进而增进人们的国家意识。本文从春晚的仪式情境出发，以春晚“零点时刻”的主持话语为分析对象，结合符号学理论视角，考察主持人如何进行话语符码的表意编排，即如何依托春晚庆典向大众传递国家主流价值观，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以及塑造中国国家形象等深层次内涵。

关键词：春节联欢晚会 国家意识 零点时刻

1983年，中央电视台（现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在除夕夜的晚八点给全国人民带来了一场大型的综艺性文艺盛宴，并取名为春节联欢晚会。直至今天，这档由总台倾力打造的超级IP仍焕发着时代生机，在满足受众的娱乐需求的同时，更担负着传播主流意识形态的重任。其中，主持人作为春晚舞台拟化出来的“自我角色”，是春晚不可或缺的角色，而在受众充满着本位认知的今天，任何生硬的意识传播都将造成受众内心的反感与抵触，如何以柔和、非强制且更具感染力的方式来传播国家意识，是主流媒体在未来发展中需要高度重视的问题。笔者基于媒介仪式和符号学的理论视角，以2003—2024年春晚主持人“零点时刻”的主持话语为分析对象，探讨其在建构和增进国家意识中的策略和技巧。

一、春晚“零点时刻”：仪式情境下的时间符号

英国传播学者尼克·库尔德里曾描述过三种媒介仪式的形式：其一，媒介通过自身的策划，用仪式性的节目对神圣的仪式进行继承和传播；其二，媒介站在记录者的身份定位中去展现仪式的原始流程；其三，媒介自身变成了一种仪式和庆典。在春晚这场盛大的国家级电视节目表层下，充斥着大量的符号汇集，表面看是对世俗节日的祈福和愿景，实际更是对国家意识的增进和传播，并内化为每一个参与者的自觉认同。

春晚“零点时刻”便是这场仪式情境下的时间符号，相较于抽象的自然时间，它更像是一种社会化的产物，其符号意义只会对特定的社会对象起作用，是被具体化、事件化和神圣化的社会时间。除夕守岁是中国农历春节重要的年俗活动之一，早在西晋周处的《风土记》中便有所记载。在漫长的民族文化和社会进程中，“零点时刻”从一个自然时间逐渐演化成华夏儿女共同期盼的社会时间，其中既包含了人们在除夕与家人团聚，共同完成守旧岁迎新年的温馨仪式，也包含了人们在这一特殊时刻，内心充满着对未来憧憬与祈福的社会意识。作为中国特有的“时间刻度”，它凝结着中华民族的集体记忆，这份时间感受和时间意义将转化为华夏儿女彼此身份认同的标志。同时，春晚“零点时刻”让全体中华儿女同守岁共跨年，更激发出一种“举国同庆”的情感共鸣。作为社会时间符号的“零点时刻”，让受众的集体记忆和身份认同在情感共通状态下被不断强化和唤醒。

二、“零点时刻”主持人的话语内容：具有原型特征的象征符号

英国人类学家维克多·特纳在《象征之林》中指出，仪式通过象征符号“使不能直接被感觉到的信仰、观念、价值情感和精神气质变得可见、可听、可触摸”。春晚主持人“零点时刻”的话语，要选择既符合节日情境，又象征国家意识的话语。

1.原型象征符号的能指呈现样式。在2003—2024年“零点时刻”的主持词中，传递国家意识载体的象征符号，是少量而多频次出现，极具“原型特征”。原型理论最早提及于瑞士心理学家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的概念》，是基于人类学、认知心理学和哲学的理论，进而演化为认知语言学的根基，它所暗指的是人类历史上不断重复出现的精神和母题，是代代相传下的“集体共识”和“种族记忆”。在春晚“零点时刻”中，主持人最常提及三个原型象征符号。

第一，“春”的话语。例如，2024年“愿我们穿过风雨，有阳光普照。愿我们踏过冬雪，看春暖花开”“亲爱的朋友们，新的春天马上就要来到，让我们祝福伟大的祖国，在新的一年里龙腾九霄、蒸蒸日上”；2023年“借今夜的花团锦簇，满庭芳华，我想送大家一朵迎春花，迎得春来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2020年“太平有象人人乐，造物无私处处春”；2017年“我们信心满怀跨入丁酉年的春天”；2010年“新的春天、新的征程，每逢这一刻我们心中总是感慨万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