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古代中国通往亚欧大陆各地曾经有多条“丝绸之路”,其中以“沙漠丝绸之路”最为著名。这些路线早已淹没于地下、水下,今天人们的认知主要依据考古发现的“点”,结合文献记载,再连接成“线”。
丝绸之路主要是外传了古代中国的精神与物质文明,西域受其影响最大并被纳入中国版图。沙漠丝绸之路的贸易活动基本上可以说是单向的,往来的商人主要是中亚的粟特人。无论是陆路还是海路,丝绸之路兴盛之际都正值中国进入盛世之时。
1877年,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的《中国》一书出版。在该书中,他将公元前114年至公元127年间,连接中国与河中(阿姆河与锡尔河之间,又称“河间”)及印度的丝绸贸易路线,称为“Seiden Stra Ssen”,英文将其译成“Silk Road”,中文译为“丝绸之路”。这是第一次出现“丝绸之路”的命名。1910年,德国学者阿尔巴特·赫尔曼在《中国和叙利亚间的古代丝绸之路》一书中又作了进一步阐述,并将丝绸之路延伸至叙利亚。
现在,“丝绸之路”已成为古代中国、中亚、西亚之间,以及通过地中海(包括沿岸陆路)连接欧洲和北非的交通线的总称。由于中国与中亚、西亚等地的这条交通路线必须途经一段沙漠地带,所以人们又称其为“沙漠丝绸之路”(或称“绿洲丝绸之路”)。与这一名称相对,后来学术界又陆续提出“草原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和“西南丝绸之路”等。那么,这些丝绸之路在历史上都起过什么作用,又是怎样被发现的呢?
历史文献上没有丝绸之路的详细描述,确认主要依据考古发现,再结合文献记载。因此可以说,近代以来人们对丝绸之路的认知,源于近代考古学传入中国。
丝绸之路是“一条线”,这条线现在已经看不到了,那么怎么知道古代有这条线路呢?“线”是由千千万万个“点”组成的,考古学正是通过对丝绸之路上若干“点”的发现,连接了已经淹没于地下、水下的“路”。
草原丝绸之路的考古发现与研究
在人类史前时代,东亚、地中海、中南美、南亚次大陆等地已经形成了不同的文化。近百年来的考古发现说明,上述不同文化发展出了东亚文明与地中海文明、中南美文明等,它们之间早在远古时期已经有一定的文化交流。我国考古发现的史前与先秦时代的农作物小麦、家畜的牛羊与马(这种马是古代印欧人首先在黑海—里海北岸培育成功的)、交通工具的马车、金属冶铸、金器、玻璃器(钙钠玻璃)等,可能受到地中海文明的影响。
东亚的中心地区——黄河流域的古代文明也在史前时代已经西渐。公元前四千纪后半叶,仰韶中晚期文化进入河湟地区和岷江上游;公元前三千纪前半叶,传入到黄河上游、川西北地区及河西走廊西部;公元前三千纪末,西进至新疆哈密,来自东方的蒙古人种与从新疆北部南下的原始高加索人种,在哈密发生碰撞并出现融合。西传过去的也包括农业。
中国新石器时代晚期遗址出土的古玉,有些玉石的矿物成分与和田玉相似,这说明至少在新石器时代晚期,于阗(今和田)就可能与中原发生往来。先秦时代以于阗玉石制作的玉器在内地考古发现很多。1974年,殷墟妇好墓发掘出土了五百多件玉器,经过鉴定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和田玉。
也就是说,在3000年前和田玉料就到了东方。它传过来的线路是,从和田到吐鲁番,然后北上通过新疆北部,到了现在的甘肃、内蒙古,再南至宁夏,然后再向东,经山西、河北南部至安阳,然后再往东到了山东,这是和田玉在3000年前的传播路线。
与此同时,具有先秦时代特点的内地文物,也在西域遗存中屡次被考古发现,如巴泽雷克墓地出土了中国秦代漆器残片、战国时代“四山纹”铜镜等。考古资料还显示,从甘肃进入新疆东部的古代先民并未停止西进的脚步,他们以哈密绿洲为基地,沿天山余脉南北两路继续西行,一路向北进入巴里坤草原、准噶尔盆地南缘、乌鲁木齐;另一路向西进入吐(鲁番)鄯(善)托(克逊)盆地。
在沙漠丝绸之路开通以后,草原丝绸之路就居于次要地位了,但是在欧亚文化交流中仍然在发挥作用。魏晋南北朝时期,鲜卑人以平城(今大同)为首都,建立了北魏王朝,并在平城开凿了中国第一个国家级的石窟寺即云冈石窟。后期的草原丝绸之路,一直通到山西、内蒙古、河北、北京、辽宁等地,近年在上述地区的贵族墓葬中陆续发现了不少西亚和中亚的金银器、铜器、玻璃器,波斯萨珊朝银币、拜占庭金币、伊斯兰玻璃器等文物。
公元4—11世纪,草原丝绸之路成为东北亚的国际交通路线,对中国、朝鲜和日本与西方的文化交流有着极重要的作用。草原丝绸之路从中国往东发展,进入了朝鲜半岛,然后通过对马海峡到达日本九州,日本考古发现的大量中国文物其中不少就是通过草原丝绸之路传播过去的。
沙漠丝绸之路的考古发现与研究
沙漠丝绸之路首先是一条政治之路、外交之路。鉴于西域三十六国与西汉王朝的友好关系与主动愿望,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汉王朝先后在甘肃河西走廊设立酒泉郡、武威郡、敦煌郡、张掖郡四郡,尔后在今新疆地区设置西域都护府,治乌垒城(今新疆轮台东)搞屯田,使西域成为汉王朝的一部分,西域各族成为中华民族的成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