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虹洁,不再做“傻子”
作者 赵淑荷
发表于 2025年5月

倪虹洁的微信头像,是一只歪着头的小猫。

电话一接通,她认真地念着我的名字,问我用的是真名还是笔名,因为她觉得这个名字很“琼瑶”。

她总是在关注别人。

“姐就是很nice。”她身边的工作人员这样说。

她刚刚结束工作,还没休息,就直接开始采访。当听到我为这样紧凑的安排抱歉,倪虹洁却表示,她不觉得接受采访是一项劳累的工作,“我的每一段采访就像一个日记”。她会回看自己不同阶段的采访,“知道原来那个时候我是这样想的”。

倪虹洁的想法老变。

最近,她发现自己对祝无双(《武林外传》中倪虹洁饰演的女捕快)的看法变化了,不再觉得没有演好这个角色。

以前无双因“太完美”而不怎么招人喜欢,其实她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把最难受的那一部分留给了自己”,照顾所有人的情绪,关心所有人的生活。当别人觉得她不属于这里的时候,她就走开。

“她是个傻子。”

过去倪虹洁也做过这样的傻子,但现在她决定不再做这样的傻子。

她的经历足以写成一个跌宕的故事。从父母缺席的童年,到年少成名,还有那戏剧性的,令她涅槃重生的婚姻。但最终,她定义自己,“骨子里是一个演员”;又或者,只是一个享受生活的人,一个热爱花草和动物的,生活体验家。

这几年,她特别亮眼。《过春天》里无助的母亲,《爱情神话》里独立新潮的格洛瑞亚,《装腔启示录》里令人心疼的刘美玲,还有最近《致1999 年的自己》里的知青陈秀娥,她们在倪虹洁的底色上,闪耀不同的光芒。

用倪虹洁的话来说,自己像一棵树,现在人们看到了她努力生长的叶子。

参加《乘风2025》(下称“《乘风》”)之后,人们对倪虹洁惊叹最多的,是她的“冻龄”。她47 岁了,依然美丽。

然而,跟她相处才会发现,倪虹洁的“冻龄”,不仅在美貌。她说话的语气、用词的方式,仍然活脱脱一个少女;跟记者说话,她没什么架子,有时候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她会撒个娇:“哎呀我扯远了,刚刚你问我什么来着?”

她不伪饰也不掩藏自己的可爱,因为她不拒绝也不回避自己的复杂。也许,这就是“爱自己”:变化,理解,然后接纳。

我们的对话就从“爱自己”开始,这是这些年来,倪虹洁生活中的一个重要课题。

以下是倪虹洁的讲述。

生活的弹性

跟你说话时,我一直看着窗外的树。今天上海的风有点大,树枝摇摇晃晃,但是主干纹丝不动。做人像一棵树,内核是稳定的,本心是正的,就可以放心一点,打开自己,去接收风带来的消息。

我的想法总变,我不觉得这是不好的事,人要懂得调整自己。

不知道从哪个节点开始,我开始体验被人关心和被人照顾的幸福感。在《乘风》,大家送我礼物,给我留饭,在这些温暖的时刻,我会觉得那对我来说是一个家。

我珍惜所有温馨美好的际遇。

跟蒋一侨一起,就是没个正形儿。我们爱好相似,喜欢花花草草,喜欢逛花鸟市场和菜市场,喜欢看《动物世界》。昨天我们聊天,她给我拍了一个鱼池,里面全是泥,都看不见鱼了,她让我去给她挖泥巴,我说:“我要去蒋一侨的鱼池里挖呀挖呀挖。”就这么一段无聊的对话,让我笑了好久,一直在回听我们的语音。

在节目里,她无数次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也不说什么,就看着我,挨着我坐,过会儿,说,“我好了”,接着就跑开了。我经常跟她开玩笑:“我是最好的营养土,你累了过来在泥里种一会儿就拔走了。”我现在相信,同频的朋友是可以相互消除对方的压力和疲惫的。

导演坐在我旁边——而不是我的对面,对话时我要转过头看她。看着她的时候,我想,为什么这个女生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当时,其中有很多想法是我不能接受的。

邓萃雯姐姐和侯佩岑姐姐则展示了令我心驰神往的,独属于女性的力量感。我的能量可能只到“把自己劝开心”,但她们不仅能治愈自己,还能把问题想通透想明白,然后把自己的所得告诉别人,大家一起往前。

你问我怎么区分爱自己和爱别人,我觉得人要有这样一种能量才能去爱别人,如果不用牺牲自己太多力气就能照顾别人,我很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唱跳真是挺难的事。以前我只知道“慢半拍”是形容人反应没那么快,现在我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叫正拍、什么叫副拍,知道唱歌是可以不在正拍进的。那我可能就是一个不在正拍上的人,反射弧长,反应慢。

本文刊登于《南风窗》2025年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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