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芯”专家深山觅种17载:峭壁峙千仞,飞流下万寻
作者 冬雪
发表于 2025年5月

40岁时半路出家,袁炎良卧薪尝胆,一头扎进猕猴桃新品种的探索、研发中,终于攻克猕猴桃种业“芯片”,为赤壁猕猴桃拿到了进军国际高端市场的“通行证”。

一颗猕猴桃,半生追光路——

不惑之年转行

“进口猕猴桃论个算价格,太贵了!”那天,从一家水果超市回来,袁炎良对妻子罗永红连连感叹。

罗永红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随口说:“进口的贵,那肯定是比国产的好吃。”袁炎良不服气:“中国的猕猴桃,绝不比国外差!”

1968年,袁炎良出生在湖北省赤壁市官塘镇的一个小山村。赤壁是猕猴桃主要产地之一。小时候,小伙伴们一起去山上玩,饿了渴了,就在林子里摘野果子吃。袁炎良最爱酸酸甜甜的猕猴桃。

高中毕业后,袁炎良在村里干过7年文书,后来外出工作。可无论干什么工作,他总觉得心里像少了点什么。

2008年,听说家乡要新建五万亩猕猴桃种植基地,袁炎良毅然辞工返乡,加入猕猴桃产业发展的队伍中。

袁炎良做事认真,为人靠谱,大家都看在眼里。不久,基地建设者找他谈话,希望将万亩猕猴桃的项目交给他全盘负责。袁炎良傻眼了。喜欢是一回事,但自己一不懂科研,二不懂技术,如此重任,怎能接得住?

罗永红鼓励他:“你一直就喜欢鼓捣东西,这猕猴桃你从小爱吃,你要是能鼓捣出比进口味道还好的品种,这不也是一项大事业吗?”袁炎良沉默片刻,坦言道:“我怕搞不好,耽误了时机。”罗永红力挺他:“你专心去做想做的事,家里交给我,你就放一百个心。”短暂犹豫之后,袁炎良接下了这项工作。

罗永红帮丈夫准备好铺盖,那天出门,袁炎良就住到了基地。他白天找老师傅取经,晚上挑灯查阅资料,整整一年时间,他从未在晚上12点前睡过觉,硬是把自己从门外汉熬成掌握猕猴桃栽培的“行家”,也成了基地的技术骨干。

精心呵护下,基地的猕猴桃终于上市。然而,产品不仅进不去国际高端水果市场,就算在国内市场上,也不如新西兰的品种受人欢迎。袁炎良心里闷得慌:“怎么才能找到接近进口猕猴桃口味的新品种?”

那段时间,袁炎良的电话都打得发烫,终于打听到云南有类似的品种资源。他兴奋得睡不着觉:“如果能引进新品种,上市肯定受欢迎。”

2009年春,袁炎良带了两位年轻的研究生,准备好干粮和水,车轮滚滚向云南。他性子急,一路争分夺秒。两个年轻人没开过长途车,他就自己一个人连着开了3000公里。将新品种安全运回公司时,袁炎良打开驾驶室,却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2012年3月,作为技术骨干的袁炎良被派往新西兰进行为期一周的交流学习。那一周里,袁炎良感触颇多。

然而,一周时间太短,“要想赶超进口猕猴桃,还得要下狠功夫。”袁炎良争取到再次去新西兰学习的机会,但这期间所有的开支必须自费。

他担心妻子不同意,谁知平时很节约的罗永红把家底都掏了出来,还给他准备了一大箱吃的用的,叮嘱他说:“穷家富路,你多带点钱在身上。”袁炎良心里暖得像一团火。

漂洋过海“取经”

2015年1月,袁炎良再次漂洋过海到达新西兰,进行为期一年的实操学习。异国他乡,风景如画,袁炎良却无心欣赏,他一心惦记着自己来的目的,除了学习当地的猕猴桃栽培管理技术,就是利用周末去打工赚取生活费。

他做过修路工、割草工,也干过清理污水池、搭建新棚架等工作。有一次,他清理污水池时,由于在池子里泡了几个小时导致感染,全身长满红疙瘩,奇痒难耐。晚上,他迷迷糊糊地痒醒过来,因怕去医院花钱,他用清水一遍一遍冲洗,硬撑。

为了节省开支,袁炎良捡别人扔掉的锅灶,修一修洗一洗,自己做饭吃。偶尔休息时,他去河边钓鱼,也能打打牙祭。

最难熬的是想家。可跨国长途太贵,他舍不得多打电话。

2016年初,袁炎良学成归国,可气还没喘过来,他就接到公司电话:“基地猕猴桃大面积发生溃疡病。”猕猴桃溃疡病,俗称猕猴桃的“癌症”。袁炎良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整,就立即奔赴基地。官塘、泉口、神山、赤马港四个园区的猕猴桃藤蔓流脓坏死,本该翠绿的叶片枯萎,一片衰败景象。

基地领导心急如焚,焦灼的目光望着袁炎良:“你在国外看到过这个病吗?他们是怎么做的?你赶快拿出方案来。

本文刊登于《知音(月末版)》2025年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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