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根
我的家乡坐落在武陵山和洞庭湖平原之间的过渡地带,那里多是丘陵和低山地形,出行不便,儿时的我们总扬言自己有一天要离开那块贫瘠的土地,去看外面的大世界。坐在那栋老式连体木屋外的伯母和母亲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打趣说,她们断定我们走不远,因为我们的根在这儿。
年幼的我听到她们的说辞,联想到屋前屋后遮天蔽日的构树、楠竹和香樟,它们的根有的深埋地下,有的匍匐于地表,于是我转动脖颈,环顾身体四周,看看有无根须从自己脚下膨生出来。伯母和母亲见了,握钢针的手停驻在黑发间,一时忘了在头上摩挲,脸笑成前面篱笆上正绽放的木槿花。
春天再往深里走,茶树抖落雪挂,枝上白灿灿的茶花没了踪迹,我们惊讶地发现落花处并没坐果。母亲说,茶花谢后,花中的子房被蜂、蝶传了粉,要慢慢发育才能形成果实。在我们对茶树考证式的左顾右盼中,一束束鲜亮的肉嘟嘟叶片映入眼帘,我们称之为茶耳;高处枝头上还有一个个小灯笼一般的果实,开始有些青涩,青碧中泛着殷红,我们叫它茶泡。

登录后获取阅读权限
去登录
本文刊登于《思维与智慧·上半月》2025年6期
龙源期刊网正版版权
更多文章来自

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