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楼的窗台上仰望天空
五月的寓言
五月已经结束,城外的麦田已经收割
麦子已经运走,被磨成面粉,在厨灶里
重新捏出形体,就像上帝和女娲造人
遗忘制造我们的第二性:从人到人
不是从麦子到面包,哲学问题
还是留给教科书吧
背工具箱的木匠师傅,在露水里走着
经过假装熟睡的村庄,经过
无人问津的路边酒馆,在头顶上方
一朵披着灰色僧袍的云朵
在许多城市上面的玻璃海洋漂泊着
如同世界地图切割出来的几何图案
某只鸟或许是他踩着的芦苇
他带来知识,还是救赎?也许
已经没人关心,人们已经习惯低头
在尘土里辨认自己,已经
七零八落的身体,和面孔
有人曾记得麦子,有人只想要面包
早餐时光
现在,他坐下来,开始朴素的早餐
果酱、泡菜,一个鸡蛋,一杯水
他嚼着刚刚烤好的切片面包
他不确定它们来自城外哪块麦田
他用味觉参与劳动的一部分
他的脸上还留着梦的痕迹
轻松或者凝重,对应着明亮和阴暗
仿佛新的一天从前夜开始
卫生间的镜子,是第一个打量他的
他的胡须、牙膏沫,他还不需要
担心血管硬化和骨骼软化
但他已开始把生活过得尽量简单
而有规律,如同缝纫机,时间机械地
踩着脚踏板。手机播报着新闻
袜子放在对面椅子上,钥匙搁在
柜子上,翻开的杂志,老花镜
盘着腿,泰迪犬还在熟睡
他看着窗外,阳光正为对面墙壁
涂抹金黄色的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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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环球人文地理》2025年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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