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明的诗
作者 以明
发表于 2025年9月

致玛琳娜·茨维塔耶娃

百年,我的生命或可蹚过百年?

与岁月的浓阴和败落一一会面,

是否仍有同样的鲜妍汇入诗行?

百年前,你在书案前耗损每一落日余晖,

连同夜的深沉,也被你一并提防。

封缄你院子的风雪同样地封缄了我的嘴唇,

有时我呼出,

只有冷气流灌进脏腑。

我不敢尝我的冬日,它冷硬、艰涩,

须用无限温热的言语灌注,或可缓和。

我幼时曾进入那样一场雪中,

洁白、盛大

一切观念、是非、语词所划定的边线

都消散在那样广漠的世界。

而今已不见那雪花,只剩一条乡间小路,

我已逝的亲人躲在梦的另一边。

玛琳娜,我已学会在雪中穿行,

湿润的黑眼睛尚堪认清生活。

我有时学着孩童,

把自个儿纳入更大的实存中,

在心头栽一株接骨木枝,

期盼夏时,它的繁茂必胜过我的。

有时学着成年,

使用语词,在它世界中锚定我的位置。

一日继一日,

藏好心魂里的火。

专注与精确或可将我灌醉。

本文刊登于《北京文学》2025年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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