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野
夕光所忆
那些树木的脸庞,如同慰藉
冬日的夕光中浮现,永恒的瞬间
我们已长久地历经了天空的垂怜
一次次重新回望,田野上的路
这泪水运转的烟尘,无垠的渴念延伸
光在风的吹动中滋生,而永在到来
游走的云阵,与离散的星辰
朝向未知里恒久地移动
在我们体内打开的辽阔的黄昏
归还
那音调宛若碎落的花瓣
自夕光里升起,映像闪烁
再也没有新的嘱咐,泪水也
自天空垂落,你听到深草上的呼唤
太阳的孩子,光脚的云水流
是谁将唢呐吹响,将寂灭的深渊覆盖
时间凝结,世界缩成一粒米的辛酸
那些在梦中走动的面孔
永恒的星体旋转,我们追随
无垠的黑色的明灭,广大的哀恸
那些逐水而行的人们,望向群山连绵
隐去了印迹,留下风——悠长地翻越
瞳孔里
日子叠合,我们与另一个自己
在长久的遗失中相遇,远云无声
如今看风,掠过平明的旷野
水流古老而明澈,我们曾委身的
那一团云朵,已不知去向
有时我们茫然走着,而或站成
瞳孔里,一棵棵荒天迥地的树木
万物过重地降下,去历经
独属于它的死与生,忆念群集
返还给泥土与风的眼泪滴落
光的复述
风自时间中而来,辨认我们
那上升的太阳,漂浮的声音聚集
重又向陌生之地涌现
消散的转向,尘土此刻已被唤醒
我们为遗失中的世界,所呼唤
回忆沉积,如此漫长的凋落
沿着风的白发,天空的晶顶闪耀
无边际的沙,流动的沉默
长于一生的站立,化为远望
远野
当雨从记忆中,落入田野
你看见幽深之处,翻然明亮的树
被寂静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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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当代人》2025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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