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年间,她和治沙团队、各族干部群众齐心协力在荒漠中筑起“绿色长城”;如今,她又化身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者、党的创新理论的宣讲员,用坚守与奉献,在治沙护绿与民族团结的道路上留下了坚实足迹
新疆且末县,这座镶嵌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的小城,既是古丝绸之路南道重镇,也是兵地油地互嵌,汉族、维吾尔族、回族、蒙古族等多民族共居的聚居区。这里年均降水量仅28.9毫米,蒸发量却高达2507毫米。风沙曾是当地人心头的恐惧,每年春季沙尘暴频繁侵袭,耕地被吞、房屋蒙尘是常态。
为有效阻挡沙漠侵袭,历届县委、县政府始终把防沙治沙作为重大民生工程。1998年,且末县率先成立全疆首个县级防风治沙工作站,全面打响防风治沙“绿洲保卫战”。27年来,县委、县政府带领全县各族干部群众不畏艰难、团结一致,在风沙中高挺且末脊梁,在荒漠中筑起绿色的生命屏障。在车尔臣河以东沙漠区域采取滴灌模式栽植苗木3000余万株,累计投资5.13亿元,人工营造了一条长约23公里、宽1—7公里不等,总面积约13.4万亩的生态绿色长廊,有效阻止了沙漠由东向西移动侵袭绿洲,且末区域小气候和人居环境得到了明显改善,实现了从“沙进人退”向“绿进沙退”的历史性转变。
帕提古丽·亚森,23岁成为且末县第一批女治沙员。20年间,她和治沙团队、各族干部群众齐心协力在荒漠中筑起“绿色长城”;如今,她又化身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者、党的创新理论的宣讲员,用坚守与奉献,在治沙护绿与民族团结的道路上留下坚实足迹。
父亲“守护家园”的叮嘱,是她坚持的力量
且末县地处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县城距沙漠边缘仅1.5公里,沙漠与县城近在咫尺,风沙是帕提古丽童年最深刻的记忆。“小时候,风一刮就是一整天,沙子能顺着门缝钻进屋里,早上醒来,炕上、桌子上都盖着一层薄沙。做饭时,锅里不小心就会落进沙子,嚼着都硌牙。”她曾这样描述童年生活。在当地人眼中,沙漠不是远方的风景,而是与生计息息相关的“对手”,当地群众世代与风沙抗争,护田护家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出生于1982年的帕提古丽,八九岁就离开了家,去县城上学——因为乡里条件没有县城好,每周只能回去一次。她周一到周五住在县城亲戚家,只有周末才能与家人团聚。“因为乡里没有国语学校,为了上学,和家人常常处于离别状态,聚少离多。”每个周末一回到家里,她最开心的事就跟着父亲,他干什么她就跟着干什么,“就像男孩子一样,跟着爸爸去户外,给羊割草,扫树叶,放羊”。父亲常开玩笑对帕提古丽说:“我们把你给生错了,你应该是个儿子。”从小到大,她就格外受父亲的疼爱。童年时被好好爱过的小孩,长大后会显得更坚韧,生命力更强一些。这一点,在帕提古丽身上也得到了印证。
稍稍长大一些了,帕提古丽想和父母距离更近一些,又住回家里。父亲便每天骑着嘉陵摩托车接送她上学。“早晨送,晚上接,每天如此。”尽管疼爱,父亲在该严格时从不含糊。父亲是历史老师,常常给她讲且末县的历史,讲风沙对且末县的影响,让“守护”家园的种子在她心中悄悄生根。帕提古丽记得,父亲会把家里的旧麻袋拆成布条,拼接成简易防沙帘,挂在房屋和田地边缘;雨后,他会带着帕提古丽去田埂边,把被雨水冲倒的树苗一棵一棵扶起来,培土压实。这些细碎的小事,在她心里慢慢沉淀,成为后来选择治沙的初心之源。
2005年,23岁的帕提古丽中专毕业,刚结婚不久。身边的同龄人或在县城的棉纺厂、超市务工,或在家操持家务、照顾孩子,她却在父亲的劝说下进入沙站工作,参与防沙种树治沙。很多人不理解,说一个女人家,晒得黑黢黢的,去沙漠里遭罪。连婆婆都劝她,风沙大,累出病来咋办,不如在家安安稳稳过日子。面对质疑,她没有动摇,“且末是多民族人民的家,要是没人治沙,地没了,家就没了。风沙不等人,要跟它抢时间”。
刚入职的日子,艰辛远超想象。那时治沙条件简陋,没有交通工具,帕提古丽和队友们每天天不亮就从县城出发,背着装满干粮和水的帆布包,扛着十几斤重的滴灌管,徒步往沙漠深处的治沙点走,单程就要两三个小时,天黑才能拖着疲惫的脚步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