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早的家书
作者 许筠
发表于 2025年11月

大家知道吗

除了竹简,云梦睡虎地古墓中还出土了两片特殊的木牍。研究发现,它们是中国目前发现的最早的家书,上面写有春秋战国时期两个秦国士兵和家人的故事。我们一起去看看木牍上都写了什么!原来,这两封家书是秦国的一对兄弟——“黑夫”和“惊”写给大哥“衷”的。当时作为士兵的他们正在河南从军,黑夫和惊一起写了一封信,惊又单独写了一封。那时人们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更没有微信,想要跟家人说说话,就只能靠写信了。就像你们每天要与爸爸妈妈分享学校的趣事一样,黑夫兄弟把对家人的思念、自己生活中的琐事全都写在了这两片木牍上!

家书木牍 湖北省博物馆藏

妈,快寄钱寄衣,急!在这两封信里,黑夫兄弟询问了母亲以及家人的情况,同时向家人报了平安。别看他们是男人,他们的心可细着呢!信中的内容充满了对家人的牵挂,比如,他们叮嘱家人别去离家太远的地方捡柴火,生怕家人遇到危险。然而,军中生活实在艰难,兄弟俩在信中也急切地向家里发出了“求救”信号,他们缺衣服、缺钱,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要知道,秦国士兵在服兵役时是需要自备衣服、支付各项费用的,因此他们在信中写“遗黑夫钱,母操夏衣来”“即死矣”“急急急”,意思是黑夫恳请家中寄钱,并请母亲缝制夏天穿的衣服,字字句句都透着十万火急的语气,连用三个“急”,甚至发出了“再不寄钱寄衣来,我们可真要活不下去了”这样的呼喊。木牍上的字让我们感受到了他们的焦灼和深切盼望。

突然收到“征兵令”

研究发现,这两封家书可能是黑夫兄弟在秦楚大战时写下的。信中写道“黑夫等直佐淮阳”,说明黑夫兄弟当时正在淮阳(今河南省周口市)打仗,淮阳正是楚国的都城。黑夫和惊原本在家乡过着平静的生活,突然收到了“征兵令”,不得不离开小家,为国打仗。在军营里,他们惦念远方的亲人,于是就通过写信来表达思念之情。

不过,黑夫兄弟写完信后,难题也来了:怎么才能把信送到家人手中呢?其实,春秋战国时期有专门的“快递员”,不过,要想把这两封信从河南前线寄到遥远的湖北非常不容易,运气好,这信要一个月才能被家人收到;运气不好,例如遇到打仗,信可能永远都无法寄到家人那里了。

最想要的“奖状”

在信中,黑夫兄弟除了写关心家人、让家人寄衣寄钱的话语,还特别关注了一件事。信中是这样写的:书到皆为报。报必言相家爵来未来,告黑夫其未来状。意思是,黑夫关心“相家爵”有没有来,并且让哥哥一定要告诉自己。

至于“相家爵”具体指什么,目前学术界有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相家爵”是一个人名;另一种观点认为,“相家爵”与秦国的军功爵位制度有关。无论指什么,它可能与黑夫的切身利益相关,所以才让黑夫如此牵挂。

跨越千年的亲情

当黑夫和惊在战场上写下这些信件时,他们或许从未想过,这些木牍会在千年之后被我们读到。它们不仅记录了黑夫兄弟的思念与牵挂,更见证了那个时代的沧桑与变迁。

虽然我们无法确切知道黑夫和惊是否收到了家里的回信,是否得到了他们期盼已久的爵位文书,但他们的故事却跨越千年,来到了我们面前。这些木牍让我们感受到了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家人间的爱与牵挂始终未曾改变。

下次当你给家人写信、发消息,或者收到家人的问候时,不妨想想黑夫和惊的故事。

本文刊登于《奇妙博物馆》2025年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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