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斯曼的传奇和摄影的可能
作者 林路
发表于 2025年10月

菲利普·哈尔斯曼是摄影史上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不仅以敏锐的心理洞察拍摄出无数经典名人肖像,还将超现实主义的幽默与荒诞融入影像实验,使照片成为窥视灵魂的“显微镜”。从阿尔卑斯山的命运打击,到与达利的艺术交锋,再到捕捉梦露跃动瞬间的灵光,他的一生不断印证:摄影从来不只是记录,更是释放潜意识、揭开伪装、触及人性真相的过程。哈尔斯曼让我们看见了摄影的无限可能。

我们熟知的摄影家菲利普·哈尔斯曼(Philippe Halsman,1906—1979)是以拍摄名人肖像出名的,但他在超现实主义的观念摄影空间却产生了惊世骇俗的效果,并以其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生引发了诸多有趣的话题。

哈尔斯曼出生于拉脱维亚,后来在巴黎自学成为摄影师,并在移居美国后真正开始成名事业。通过肖像摄影,哈尔斯曼探索个体深处的灵魂。同时由于他敏感的心理学直觉,照相机也成为灵魂的显微镜。他还探索自己的内心世界,将一些奇思怪想的幽默色彩和观念转换成意想不到的影像。工程师的背景让他可以进行各种实验,发明一些可以将心灵中的东西变成真实图片的技术。

要想让今天的公众理解哈尔斯曼的想象力、创造力、幽默感以及具有创造性的实验并非易事,需要更多的影像作为支撑。然而,早些年他的孙子奥利弗·哈尔斯曼·劳森伯格发现了他大量尘封的档案之后,理解这位具有天赋的艺术家也就有了新的可能,甚至让人感到意外的惊奇。

哈尔斯曼在14岁时从他的父亲的照相机中找到了乐趣,而第一次在暗房中的魔术般的体验,就是和他妹妹一起冲洗了一张玻璃底板负片,从而刺激他花费所有的零花钱购买摄影器材和附件。1924年,他决定去学习电气工程学,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看上去这就是我未来伟大的职业”——带着照相机到了拥有优秀技术大学的德累斯顿。

1928年,年仅22岁的哈尔斯曼遭遇了几乎灭顶之灾,从而改变了他的生活进程。哈尔斯曼一家在火车旅行中遇到了一位旅游者,竭力推荐他们去奥地利阿尔卑斯山脉的提洛尔居民区旅行。他们原先的旅程中并没有这一计划,但是他的父亲马克思有所心动,于是除了他的妹妹决定回巴黎之外,他和父母在因斯布鲁克登陆。就在他和父亲翻越一座山峰的时候,父亲意外坠落死亡,而他却因语言不通,加上犹太人的身份,被当地激进势力(后来的纳粹分子)指控为谋杀他的父亲而被拘禁,并且被判十年的监禁和劳役。好在流落街头的母亲被当地的好心人收留,年仅18岁的妹妹则孤军奋斗,试图通过各种力量营救哥哥。

《生活》杂志摄影师菲利普·哈尔斯曼(PhilippeHalsman)严肃地站在镜头前。(图片由耶鲁·乔尔/《生活》杂志图片集©MeredithCorporation提供)

1929年的复审时,刑期减少为四年。到了1930年底,哈尔斯曼终于因为肺结核病而被释放。这一连串的打击使他的理想、梦幻以及所有的计划都被粉碎了,在以后的两年中生活几乎难以延续。他决定移居巴黎,和他的妹妹和妹夫一起生活,以摆脱监禁的阴影。然而他的心灵一直被噩梦所占据,也没有能力支撑一个家庭。在巴黎,他试图完成工程师的学位,但是在毕业前的几个月,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心力交瘁,从而转向成为一个摄影师。

本文刊登于《摄影之友》2025年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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