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5年9月26日,第30届釜山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项揭晓,获奖者是中国导演,舒淇(《女孩》)。没错,就是台湾女演员,舒淇。
舒淇今年49岁。当世人还在感叹岁月丝毫没有磨损她的魅力,她已经转而踏上了新的征程,去拍自己的电影,说自己想说的话,不再被凝视,而是以自己为中心,做自己的表达。这是我们能想到的,一个以美貌性感著称的银幕巨星,所能经历的最美妙的转型。
我们开始知道,她是有故事想说的。于是会想,过去我们错过了舒淇多久?
1976年,她出生于中国台湾新北市,母亲18岁就生了她,父亲好赌酗酒,她的童年过得并不幸福,因为父母总是打她,“几乎是天天打”。童年时期的舒淇在学校里武装出开朗坚强的样子,一直到16岁为了自由逃出家门,去做模特,拍广告,又从台湾到了香港,在陌生的语言世界,这个倔强聪慧的女孩,希望自己闯出一点名堂。
她得到了一个比自己期望更多的世界。
19岁,她第一次拍电影,仅仅6年后,她的电影就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作为演员,提名金马奖,拿到金像奖。她的能量被最艺术的导演看到,在侯孝贤和毕赣那里,她不断突破自己的边界,逐渐赢得华语乃至世界影坛的关注和尊重。
新世纪之后的舒淇,在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之间如鱼得水,像一个交汇点,联系着海峡两岸的电影荣光,并在国内国外都取得声名。
她见证了华语电影的一小段历史,然后,她想到,应该用另一种方式参与这个故事,于是我们看到了《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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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淇的魅力
舒淇的美已经几乎成为一条公理,客观,绝对,毋庸置疑。
舒淇的美是一种类型,也是一种风格,甚至是一种性格、一种哲学。

小S很少在《康熙来了》像夸舒淇那样夸一个女明星。在舒淇面前,一贯百无禁忌的小S都显得害羞,因面对一种绝对魅力。她说舒淇的美,是女生看到“心都感觉被揪住”。
对于舒淇是否如同一个写得饱满的正楷字那样,是横平竖直的漂亮,人们常常争议,她双眼距离略远,脸型不是流线的瓜子型,作为知名的大嘴女星,她也没有一张可怜可爱的樱桃小口。
舒淇却证明了美并不来自完美元素的组合。女明星外表美丽不言而喻,无需赘述,但是舒淇的美不一样,它不是一种纯粹的关于外形的选拔,而是一种类型,也是一种风格,甚至是一种性格、一种哲学。
张国荣跟舒淇合作过,就相准她“将来一定不得了”,邀她出演《怪你过分美丽》的MV。
舒淇能在华语电影世界脱颖而出,与她的美丽关系巨大。她在职业生涯前半段的最大贡献,也与此相关,她在华语银幕形象之丛中提供了一种完全为她所独有的美的可能,并且这种可能拓展了我们对女性的想象和对美的定义。
银幕巨星之所以是巨星,最大的能量不单单在于塑造角色,而是创造形象。他们有两种途径,一种靠纯熟的技术,比如葛优,比如范伟,用反复打磨的技巧来呈现稳固的阶层形象;还有一种途径,是个人魅力能够推动角色魅力的成立,直至两者交杂在一起密不可分,张国荣是这样的演员,他看好的晚辈舒淇也是如此,她最终成为一个以个人风情为角色丰添骨肉的魅力型演员。
当年很多老一辈影视人眼光很毒。王晶通过舒淇的相片选中她,邀她出演香艳戏份,戏拍到一半却感觉“浪费了她”,因她魅力不在皮肉,那是一种更高级的性感。侯孝贤是在舒淇的沐浴乳广告里,看到“这个女孩是很自在地呈现”。
张国荣跟舒淇合作过,就相准她“将来一定不得了”,邀她出演《怪你过分美丽》的MV,让她当自己跨年复出演唱会的嘉宾。
王晶当时签了舒淇,深知她非同小可,已经决心给她接没有裸露的电影,却还是遇到尔冬升的《色情男女》。他劝说舒淇这其实是一部文艺片,并且“有张国荣”,可以放心去。《色情男女》成为舒淇演艺生涯最重要的转折点,凭这部影片她入围金马奖最佳女配提名,并且一举摘得金像奖最佳女配和最佳新演员奖。这部片通过色情影视业来讲影视人辛酸故事,也是几个主创的真实写照。
从《色情男女》起步开始真正的电影演艺创作,此后她连接港台,影视两栖,商业类型与艺术电影并重。在大多数的影片里,她都在出演“年轻女孩”,尽管她们性格、背景、故事各异,却共享同一种青春活力,充满胶原蛋白的脸庞光滑得仿佛流泻月光,而眼神天真无邪,举止有一种介乎孩子气与成熟性感之间的女性魅力,她往往承担整个故事当中人们对浪漫、随性、美好的想象。




连侯孝贤也看中舒淇身上的“女孩”特质,让她来为千禧年代言。当这位大导演想要甩脱中年人的历史情结来拍一部年轻人的故事,他就想到舒淇,于是就有了一个地标一般深刻在电影史的画面:她在林强的电子乐里,轻甩着一头长发,笑靥迷人地走过基隆中山人行陆桥(《千禧曼波》)。
到2005年出演侯孝贤的《最好的时光》,以及2008年在大陆电影《非诚勿扰》当中亮相,舒淇的气质发生悄然转变。
经过女孩时期那种亲近的烂漫之后,一种成熟韵味散发,她的美变得有一丝威严意味。过去她是被强烈凝视的性客体,后来她的性魅力逐渐被符号化,被崇拜而不被亲近。
比如在《非诚勿扰》里,舒淇的美已经打破了人物与角色的界限,进入故事里成为设定的一部分,当葛优饰演的秦奋说梁笑笑很美,他其实是在说,舒淇很美。
舒淇从台湾跑到香港时,“哥哥”还在,黎明还年轻,郑伊健还在拍《古惑仔》,那些商业制作需要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配角,于是这个贫穷可爱的台湾女孩降临。




